學校這幾天正在謠傳傅宜超棄常霄而選唐恆優。洪平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可以好好羞辱他。
鬱積了四天的悶氣終於有地方可以發洩了。常霄開始捲起袖子拿下手錶,犀利的雙瞳驀然填滿多日的陰霾,絲毫不猶豫地走近洪平,冷不防地快手一揚,手刀不留情地劈向他,身旁的打手才如遭雷極,驚覺到原來已經開打了,紛紛抄起帶來的傢伙——木棒,攻擊身手一流的常霄。
常霄眼角瞄見欲偷襲他的人,橫腿疾掃向其門面,讓他帶著斷裂的鼻樑飛至三尺之外,再瞬間移位,奪過一人手中的木棍,逼退對方趁隙給他致命的一擊,讓他倒地不起。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飛踢過來的腳踝,反手來個過肩摔,又給接近他的那人一記狠又準的迴旋踢,當場倒地的四人哀嚎不已。
不出五分鐘就結束的爭戰,怪沒意思的。常霄冷眼睨著洪平,這個罪魁禍首才被他劈了一掌就承受不住,不支倒地,這樣的人也配和人家混黑道嗎?
傅宜超進屋後,見仍未睡的端端與在打坐的飛飛。「端端姊,你還沒睡呀!」
「你最近在忙什麼?怎麼都這麼晚才回來。」管綺端看著牆上指向十一點的大鐘。
「快期未考了,與同學在學校看書。」其實她是在圖書館找有關醫學方面的書。
「璀璨還是沒消息嗎?」傅宜超走向床邊,拿起沾濕的毛巾替昏迷多日的師父擦拭身體。
「沒有。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小心知道嗎?」管綺端拿出身為大姊的氣勢,小超在她們之中最沒有防身能力,叫她怎麼能放心。說要輪流去接送她上下學,她也不肯,這丫頭就只會讓人操心。
「端端姊你放心,你看這幾天不都是有人送我回來嗎?安啦!」其實這幾天她落寞了許多,也許是因為常霄吧!
習慣一個人就像習慣空氣一般,突然少了這樣東西,還真不能適應呢!
「是什麼人?」前一陣子她才差點被同學非禮,這麼快就忘記教訓了。
「是我們學校的同學,而且人很好。」
「別跟其他人走太近,免得連累到別人。」管綺端仍不放心的交待。
「我知道。他是我們學校法律系的「T大名嘴」,他身手就像師父一樣棒,上次我被人非禮就是他救了我。」傅宜超也瞭解端端擔心的事。所以她才會離開常霄呀。
……名嘴!?「他叫唐恆優嗎?」專心打坐的龍非突然開口,嚇到了兩人。
「你認得他?」沒想到唐恆優的名聲這麼響亮,連鮮少來台灣的飛飛也知道。
「聽過。」龍非對唐恆優這人的事跡是不清楚,但她對他的另一面可就知道的多了。那個揚名國際黑白兩道,人稱「超光」的「十極」之一!
第八章
「還是沒有璀璨的消息嗎?」傅宜超焦急地問著氣定神閒打坐的飛飛。
十天就在等待中過去了,璀璨依舊沒有消息,師父的情況卻愈來愈差。叫人怎能不心急?
「別急,璀璨一定會讓她回來的。」一旁的錢淺安慰道。
璀璨遇上了麻煩嗎?幾天前就該回來了呀……錢淺在心裡暗想著,是否該想其它的辦法?
「飛飛,你要不要先回去?這裡有我們就行了。」錢淺這些天也感覺到飛飛的日漸虛弱與不對勁。飛飛這幾天不言不語也不食是愈見明顯,這不是好現象。
「不礙事。」結束吐納的龍非,緩緩張開雙眼。
她在等他們現身,這一次她不會再放過他們,也該是輪到她出手的時候。如果沒料錯的話,這幾天他們該會有所行動。
「飛飛多虧你,不然……」師父可能連三天也擋不過。「謝謝你,飛飛!真的,謝謝。」即使是身體已虛弱的不能再離開島上,即使知道再制「血魁」可能會要她自己的命,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只為了救師父的命,就像師父為了救她,替她擋下一箭。
「這種見外的話就別說了。」她知道小超心裡比誰都擔心害怕,承受的壓力比誰都多,只是嘴巴不說罷了,而且她一直認為是自己害師父受傷。
「飛飛……」突湧而上的哽咽,硬是被傅宜超及時給打住。別再造成她們的負擔了!她要堅強點。
「唉……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一點。」龍非摟過身旁嬌小的小超,自動空出她的胸懷好讓她哭個夠。
挾帶著狂風暴雨,滾滾而來的滔滔洪水在沒有預警的情況下,倏然潰堤令人防不趁防,只能任其氾濫成災。「謝謝……你……真……是好……姊妹……」埋頭痛哭的傅宜超一直以為自己將悲傷隱藏的很好,卻還是讓心思細密的飛飛發現了。
錢淺偷偷拭去眼角不易見的淚珠,其實她早就知道飛飛的身體根本不能離開島上,如果不是沒有更好的方法,如果不是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絕不會讓飛飛冒生命危險來台灣。一切都是為了救師父,她不能失去師父,也不想失去飛飛。
他們都是她的至親啊!
十年了,「他」就是不肯放過她們,在師父受傷之後,她們幾個陸續在不同的地方被狙擊過,幸好沒有出事。非要有一方死亡才肯罷休嗎?這些年她們躲了又躲、藏了又藏,再也沒有退路了,不是嗎?連她們最後的據點——台灣,也讓「他」給找到了,她已經不想再過躲躲藏藏的日子,想必她們也是。為了她們的未來,非置死地於後生不可。一定要在絕境裡找到生路……
砰、砰!大門被人一腳踢開又自動彈回原先的位子。
「你終於回來了。」傅宜超一躍而起,衝向消失多日的璀璨,也見到多年不見的新月。
她真的回來了!「新月……」
「你可來了,等你好久。」那年一別後就不曾再見。錢淺看著神情落寞的新月,她是怎麼了?
「我去外頭守著。」龍非似乎發現什麼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