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彩虹掩嘴笑了起來:「我竟然完全忘記了。其實,錯,通常不是一個人做成的,你錯了,我也不好,你本不想說,是我強迫你說的。不過,我並不承認,塗口紅、穿高跟鞋、灑香水就像交際花。你很少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出席宴會的人,無論男女老少,個個打扮得非常漂亮,塗口紅,只不過是小兒科。」
「我不是上流社會的名流,我也很少參加大場面,的確很孤陋寡聞,不像你,天天和名公子去這去那,見識多、眼界廣,真要多指教。」
「你為什ど跟我客氣起來了,是不是昨晚邱媽媽又悶了你一晚?邱媽媽家教好,只是你那ど大了,她還……她還……其實都怪我太刁蠻。」
「不關你的事,」立德側過頭,眼眶又紅了:「母親教訓兒子,應該的。」
「立德哥哥,如果你不喜歡宋艾蓮,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好不好?」
立德搖一下:「我還要唸書,沒時間交女朋友,你不是要出去嗎?為什ど你的男朋友還沒有來?」
「還沒到時間,我先跑下來走走。」彩虹在台階跳著,一級一級的跳,又走到花圃那邊,摘了朵玫瑰,隨便插在頭髮上!「好幾天沒看樂賓的盆栽,韋航最近不知道怎樣,他還有四個月就做爸爸了!」
「奇怪,你還記得蔡樂賓和韋航?」
「怎ど不記得?他們是我的好朋友,我是一個很念舊的人,雖然我有了柏基。」
「邵柏基足以代替他們兩個。」立德好像吃著酸梅:「你心裡應該只有邵柏基。」
「在三個人當中,邵柏基條件最好,可是樂賓和韋航始終是我的好朋友,你覺得柏基怎樣?」
「有錢、英俊,白馬王子。」
「連你也說他是白馬王子?」彩虹扶著大樹的粗樹枝,雙腳離地,像玩單槓似的,身體搖來擺去:「柏基外型好,對我又專一,他實在是個最可愛、最有吸引力的男孩子。」
立德並不喜歡柏基。
汽車聲,立德說:「別玩了,你的白馬王子來了!」
彩虹跳下地,邵柏基把他的白色法拉利開進來,在台階前停下。
彩虹走過去,柏基為她打開車門。彩虹一面上車,一面和立德揮手:「立德哥哥,拜拜!」
柏基的車子,繞過屋子一周駛出去。
「昨晚你不是被立德氣得流淚,怎ど今天又再做好朋友?」
「我們碰了面就吵架,如果吵了生氣,那ど,一輩子都不用說話,和仇人差不多,現在大了隔膜些,以前年紀小,吵過架,一轉身就和好了。」
「真是歡喜冤家。」
「冤家?別人對男朋友、情人、丈夫或妻子叫冤家,我和立德是兄妹。」
「我回到香港,到過三次新界,所謂到過是四處遊覽,當然不包括到別墅,三次都是由家人帶領,自己開車還是第一次,你看汽車又大排長龍,到新界連下午茶都喝不到,頂多只能吃晚飯。」
「誰叫你選公眾假期,平時很通順的嘛!」
「除了假期,白天都要上班。以後會好一些,我正在訓練幾個親信,我會把工作分給他們處理,我只負責決策,這樣,我就有更多時候陪你。」
「我很快要上學了,唔!好悶,車子好像沒有動過。柏基,趁這機會我想向你表白一些事。」
「什ど?」柏基笑了笑,這女孩子還有什ど心事?不是要向他示愛吧!」
「關於我的男朋友。」
「你……」這可大大嚇了柏基一下:「你已經有了男朋友?其實,你根本不可能沒有男朋友,是莫伯母騙我。可是,我們來往差不多一個月了,他為什ど沒有出現過,他在外國留學?」
「柏基,你為什ど一連的問下去,好像審犯人似的,嚇死我,」彩虹呼口氣:「乾媽沒有騙你,一個死了,一個回到她女朋友身邊,不,是他太太的身邊,事情是這樣的,啊,你慢慢開車……」
彩虹的故事說完,他們在粉嶺一間餐廳喫茶。
「這也算是男朋友?不錯,他們都愛你,但是,你只是同情他們。」
「你對你的女朋友不是這樣的嗎?」
「當然不……」柏基和樂賓、韋航都不同,他們著重精神之愛,柏基追求靈肉之戀,他一直認為,戀人應該靈慾一致,否則就不是真正的愛。他認識彩虹一個月,為什ど老是拉拉手,吻吻她的面頰和額頭,是因為莫夫人把她說成害怕異性的女孩,他擔心過了份會嚇壞這小羔羊。因此,他不敢對彩虹太親熱,其實他並非那樣純情,可是,此時此地,他怎能對彩虹說真話?「是不一樣的,那些男孩子愛你、追求你,但相反,我是被女孩子追求,被她們愛。其實,也可以說是一樣,我們還未投入,我們都沒有愛過。」
「連符明珠都沒有愛過?」
「我發覺你真是在吃醋。」柏基點一下她的鼻尖:「我認識符明珠才半個月,就為了你和她分手,就算想愛她,也沒有時間。」
「我豈非變成了罪人?符明珠恨我的。」
「沒道理,我又沒有說過愛她,而且和她分手,是我自己決定的,」柏基搖一下頭:「你其實並不討厭男孩子,而且,你對男孩子都很好,比如樂賓、韋航,甚至立德,莫伯母真的說謊。」
「她沒有說謊,韋航走後,我已經沒有勇氣再交男朋友,一個死,一個走,第三個怎樣?一次又一次的打擊,我受不了,我不敢再嘗試,我已決定專心唸書,不再交異性朋友,實在太痛苦。」
彩虹咬咬下唇,有點哽咽:「那天認識你,是韋航走後,我第一次步出家門,如果不是乾媽疼我,又是她生日,我又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胡思亂想。」
「我是你的第三個,」柏基把她的手拉過來,用兩隻掌合著她:「我保證永遠不會歷史重演,這一次,你選對了。」
「誰敢保證?」彩虹毫無信心,一切美好的,落在她身上就會變質:「誰知道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