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雙穎嘴上還念著上薰,她內心著實不怎麼舒服,基於不落井下石的心態,她也不好對她有所批評。
「那趕快報警吧!怕就怕她看起來不怎麼靈光的腦袋,很容易上當受騙的,依我看,那姓禹的和他旁邊那個女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想找到官小姐,就得先找到他們倆。」依照常理分析,從這兩條線索找準沒錯。
「可是人海茫茫,要去哪裡找這兩個人呢?」雙穎看著她,一臉全無頭緒的模樣。
霜靈再度發揮她那鬼馬小精靈的聰明智商,只看她繞著屋子走了兩圈,思慮了一時半刻,突然……
「你說她以前不是在台北念完藝術學院才出國讀書的嗎?不如我們從她的畢業紀念冊上的通訊錄去找她的同學,說不定可以問出一些蛛絲馬跡。」
「你認為這樣可行得通?」他再次確定。
「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得通?」她拉著他的手便要走出去時,雙穎莫名地冒了一句。
「那你店裡的生意都不做了?」
「你很盧吶!走啦!」不理會他那婆婆媽媽的態度,霜靈硬是拉著他的手奔了出去,她內心矛盾得很,明知要去找最不想看到的人,可是還得裝出很熱心的樣子,不知圖的是什麼?到頭來,小穎哥還會是屬於她陶霜靈一個人的嗎?
該死,老那麼雞婆不知道在幹什麼!
***
整整陪在雙穎身邊兩星期的霜靈,為了要讓他的焦慮能減到最低,一頭熱地從通訊錄中地毯式的搜尋上薰的任何一點消息,同時,雙穎更是藉得僅有的一些可靠資料,親自去拜訪上薰大學時期的同學,這一天,他獨自一人藉由一位和上薰關係十分親密的朋友口中得知阮絮語的消息,心裡頭一樂,忙撥了電話到霜靈家中。
電話鈴響了十多聲,終於有人接了電話。
「哦!是陶媽媽嗎?霜靈是不是在家?」
「她不在耶!你……」陶母才說沒幾個字,馬上被雙穎給打了岔。
「那我去她店裡找她好了!」
「喂!喂!」
電話那頭早就急匆匆地切斷了,這下可又有軒然大波要掀起了。陶母呆坐在電話邊發愣著,霜靈的再一次欺瞞是否又會造成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情又生情波呢?
正當這頭不知該如何因應時,雙穎已逐漸接近了目的地。
他興奮地趕了一部計程車過去,期待將這好消息告訴她。
在依循著往日的記憶尋找漢堡店時,他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怎會是一家「感情放一邊」理容院,再怎麼健忘,附近的地形和店面他可記得一清二楚,為什麼就獨獨這一家讓他百思不解也沒有印象。
「少年仔,要不要進來馬一下,姑娘真水當當,要試看看嗎?」一名在閃口坐的三七仔,看見雙穎駐立許久,忙前來搭訕。
「這邊原來不是一家漢堡店嗎?」他指著店面問。
「一個禮拜前就沒做了,唉!別問那麼多啦!進來爽一下啦!」三七仔看到斯文又白淨的人,自然欺負他不敢動粗。
雙穎再怎麼抗拒也擋不住那中下階層的那種蠻橫粗魯,硬是被推到店裡面,他一看全傻住了,一個個打扮妖嬈俗艷的女子,穿得是又露胸又露腿的,在和一個個客人曖昧地拉來扯去。
「對不起!我要出去了!」他有點想作嘔,滿室的煙熏味和檳榔的渣滓腥味,教他急於奪門而出。
「別這樣,參觀一下嘛!喂!叫美娜出來!」三七仔雙手仍緊緊巴著雙穎不放,這下可好了,被這種人一纏絕脫不了身的。
沒一會兒,一名滿臉塗得厚厚粉底又劃得又黑又濃眼影的女人,打著呵欠睡眼惺忪地走了出去,她一邊抽煙、一邊無精打采地走出來道:「操,老娘不用睡午覺啊?吵?吵什麼吵,叫他自己去……」
「上薰!」
雙穎但願自己是看錯了人,那個眼神、那個五官,就算是全部外在的形全走了樣,他也不會喊錯人的,而站立在他正前方的那個女人,也正心悸地側著臉不知所措。
「先生,你認錯人了!」她一溜煙就想鑽回去。
雙穎不可置信地跑上前去,他一手扯住上薰的衣肩帶,將她拉了回來,順勢猛賞她一巴掌。
「你自己看看自己是什麼一副德性?」
「先生你……」三七仔想上前攔阻,卻被他一掌撥開。「閃遠點,否則也算你一份。」
「走!現在跟我回去!」他無論如何都要先帶她離開這噁心污穢的地方不可。
「你放手啦!我又不認識你。」她那身下賤的打扮,才不敢與他共走在大馬路上。
「上薰,有話我們回去再說好嗎?先跟我回去!」雙穎乾脆將她攔腰一抱,不管上薰再怎麼掙扎、又踢又捶的,他還是不鬆手。
正拉開大門要走出去,霜靈也正好及時趕到,她聽她母親一說雙穎到此處找她,也立即驅車趕了過來。
「這……這怎麼一回事?」她看得霧煞煞,怎麼她一點都看不懂。
「先別問那麼多了,幫我將她抬出去再說。」他從沒看過上薰像個瘋婆子一樣地對他又打又抓的,全身上下不知被她抓出多少條血痕。
「喂!少年仔,你太過分了!」一群打手正要欺迫上前時,雙穎惡狠狠的一雙鷹眼,充滿熊熊憤火地直盯著他們。
「這種骯髒錢你們也賺得下去,要是你們誰敢阻止我,我立刻報警讓你們混不下去。」
所有人貼成一字排開,上薰也在霜靈的攙扶下,安然無慮地離開那人間地獄。
***
上薰自從離開那間別墅後,一直後悔她以往不成熟的行徑,她明白整個事件都是絮語和禹昕自編自導自演,在搜集到一些充分的資料後,先製造她和雙穎之間的矛盾、再借霜靈這活工具來大作文章,最後狠狠地敲上一筆遠走高飛,所有的計劃她渾然不知,傻傻地被人當成挖錢的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