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只怪自己沒來得及向她表白,如今這些問題是問不出口了。
難道她當時拒絕他的吻,便是因為她早就心有所屬了?哈,他真呆,居然還企圖利用兩人獨處的機會試探他們兩個的未來是不是會有交集。原來他不僅白費心機,還自取其辱。
她猜透了他的心思嗎?她有在心裡偷偷笑他的不自量力嗎?
九個兄弟中,就屬他的面相是最兇惡不討喜。也許,這是上天故意安排的,注定他芳心難覓,得孤獨終老……
去你的老天爺,太不公平!司徒青魁無聲地詛咒。
* * *
「什麼!」
「『山口』與『大塚』聯手合作要找出殺害『老三』的兇手!」渾身呆勁的男子從椅中跳起,小眼睛裡透露出暴戾之氣地質問跪在前方的男孩。
「是……是的。」男孩渾身打著哆嗦、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該死!」男子衝過去揪起男孩衣襟,毫不費力地將他丟到牆角洩憤。「瞧你辦的什麼鳥事,沒用的傢伙。」
那足以媲美相撲選手的力道使男孩受到猛烈撞擊,身子因承受不了而吐出一口鮮血,屋內頓時鴉雀無聲,幾名嘍囉更是不敢將同情寫在臉上。
這便是成事不足的下場。
「現在該怎麼辦?」唯一膽敢靠近兇惡男子身旁的女子面有慌色。「要是讓她查出來,一定不會饒過我的啦。」
男子一轉頭面向她時,表情即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溫柔得不可思議。
「麻美,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們查出任何關於我們的蛛絲馬跡。」他輕拍她的頰撫慰道。
這女子正是他的妻——當年拋棄一切堅持天涯海角追隨他的愛妻。在他們共結連理的那一刻起,他就誓言即便有朝一日可能負盡天下人,也絕不負她。
曾經,他承諾要給她全世界;如今,再次踏上他倆共屬的土地,他要做的正是奪回她當時所拋下的一切。
十年的歲月,他從有到無,拚命打造建立他的王國;十年後的今天,他要追隨自己而吃了不少苦的愛妻成為世界上最富有、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可是……」
他重重親了她一下。
「不會有什麼可是的,放心,一切交給我。」
她怯怯地抬眼凝看丈夫,絞著的雙手洩漏她心中極大的惶然不安。
「把他抬去醫院。」男子下了一道命令。
在此之前,沒有人敢對在地上縮成一團、正痛苦呻吟的男孩伸出援手。
勾勒出一抹陰狠的笑,他用食指點了幾名手下道:「你們去給我燒了他們的巢。」
女子一聽駭然,扯住丈夫的手阻止:
「不行,她好歹是我——」
男子以吻堵住她的話。
「麻美,相信我,我自有主張,嗯?」
被圈在丈夫懷裡的她一如以往,不再發表一絲反對言論。
丈夫是她的天,她樂於在丈夫的羽翼下備受呵護;就算得因此當個無知的女人,她也甘心。
男子滿意地暢然大笑,不理會眾目睽睽,一把橫抱起小鳥依人.的妻子往房間走去。
接下來可能有的血腥畫面,他不要讓她有時間可以想像;而床——則是他保護她的方式。
第八章
地毯式地連續搜查到第三天,大塚虹姬沮喪地大歎徒勞無功。
因為沒有確切或基本的可疑目標,他們宛若大海撈針,雙雙動用了大批人力,結果卻沒預期中的順利。
「山口」與「大塚」實力並駕齊其驅,算得上是東京最強大的兩支派系,其餘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光是聞風便幾乎喪膽,但有心挑釁者也大有人在;不過,經過他們鉅細靡遍地搜證後,發現其中大多是愛逞口舌之快者,真正敢付諸行動的卻沒半個。
這倒教大塚虹姬納悶,那個存心與她作對、故佈疑陣的神秘人究竟是誰?
幽幽歎了口氣,想早日為弟復仇的決心,迫於無厭勢必延遲……
無妨。就算得花一輩子,她也一定會揪出兇手,將三弟當時的慘死模樣還諸彼身。
不知不覺,她已站在司徒青魁房門外。
硬是抹去臉上的疲憊與心事重重,她打開鎖旋門而人。
司徒青魁視若無睹她的到來,逕自躺在床上蹺腿看電視。
「真悠哉啊。」大塚虹姬嘲弄地說。
他置之不理,眼珠子轉也沒轉。
「在這度了幾天假,感覺還不錯吧?對我們的招待可滿意?」
她存心激怒他。
但他可不如她的願。
他撇撇嘴回道:
「還好;除了伙食差了些、衣服質料粗了些、床硬了些、電視節目無聊了些,大致上尚可以接受。」
「喂。」大塚虹姬斜了他一眼。這男人可真挑剔,養尊處優慣了 不成?
「不到吃飯時間你來幹嘛?我可沒興趣跟你打架。」沒電視看,他只好拾起床邊一本小說,心不在焉地隨意翻看。
他想開了,把自己當階下囚只會讓情緒更加鬱悶而已,不如當作度假,等時機對了再走;只要他不點頭答應她的要求,她也對他無可奈何,他沒啥損失嘛。
大塚虹姬冷不防地丟給他一串鑰匙。
「這……」不正是他的車鑰匙嗎?
「你的車修好了,你可以走了。」大塚虹姬淺淡地說。
最初想要他,一是為了他的人,二是為了他的公司;但現在她已認清他永遠不可能會接受她的事實。強摘的果實不甜,這道理她懂,她還沒不堪到為了要他便任他踐踏辱罵她的尊嚴;三來,與「山口」的合作,已無須再借助他公司的力量。如今,想必更沒有人敢與他們作對,憑兩方在這片土地上的勢力版圖,已無人可望其項背;至於結束軍火或走私生意,引導手下們轉往正當行業,這事還可以從長計議。言而總之,山口雄司的出現已完全取代了司徒青魁當初被擄的用處;既然如此,再把無用的地關在這裡,只是浪費糧食而已,乾脆放了他吧。
「走?!」司徒青魁驚詫。「我有沒有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