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意思?」倏然癢啞的嗓音,透漏出了努力壓抑的激動情緒。
「我、我......」他究竟要她重複幾次啊......女孩子是會害羞的。尹汐月粉頰緋紅,拒絕重複。「你聽到了,就是那樣!」
「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七年漫長時光的渴望,終於得到了企盼的答覆,蕭朕霆喉頭倏然一緊,嗓音更沈。
「我知道。」看他忐忑不安,尹汐月想起楊衍的話,眼眶微微泛出淚意。「我知道,真的。那天我本來就想告訴你,可是我好怕只是我自作多情,所以、所以才先問你那個問題,可是你......」
蕭朕霆驚愕地瞪了她半晌,難以置信的搖頭苦笑。「原來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癡!」
天啊!他差一點就因為自己該死的急躁脾氣,把迫求多年的幸福趕走,幸好他的小貓女還願意回頭找他,幸好......
看著粉頰羞紅、蠔首低垂的小貓女,銳眸的陰霾掃盡,取而代之的是狂放滿溢的深情。
「這就是妳想談的事情嗎?」望著她,粗嘎的嗓音放得低柔,不願再錯過她的任何心意。
「楊特助今天跟我說了你的事情。」尹汐月勇敢地抬頭面對他。「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我?這對找來說,很重要很重要!」
面對她認真的詢問,蕭朕霆只是定定地凝望她幾秒,緩緩開口反問:「妳呢?妳又為什麼喜歡我?」
「我…...」沒料到他會反問,腦子裡忽然亂烘烘,怎麼也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緣由,只能歎息。「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蕭朕霆一把拉過她,讓她落入自己的懷抱中,鐵臂緊箍住纖腰,執著固定著,不讓她再溜走,他們額與額相抵,氣息交融間,黑眸落在她熱燙的臉頰,非要她急慌亂瞟的貓眸看著自己。「這個問題我想了七年了。」
「沒有答案嗎?」垂著長睫,她有絲失望。
「我也希望有。」他看著她,眼中只有她,且向來如此。「如果有,我就知道放棄妳的方法。只要一個理由就夠了,如果給我一個愛妳的理由,讓我知道自己喜歡上妳哪一點,或許就可以去找比妳更好的女人代替。可是找不到......一直都找不到。」
他是那樣意氣風發、驕傲霸氣的王者,卻為了她,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脆弱。他一直是絕望又絕對的愛著她,甚至連誤會的死亡也不曾阻隔。
「只見過我一面,只是一面而已......」她該怎麼辦?她輕歎著。
這輩子,每個人總要與成千上萬的人擁有一面之緣,那一面,通常擦身之後即被遺忘,可是他對她,卻那麼不同,只是一見,卻傾心了七年。
「或許從那時候開始,我一見鍾情的腎上腺素就壞掉了,一直沒停止過。」他突如其來的解釋唬得她發愣。「也可能是科學家說的,那種讓人一見鍾情的特殊氣味,一直住在我的記憶裡,而我腦袋裡有群討厭的細胞不肯忘記,天天提取嗅覺記憶刺激著我想起妳。」
天哪!他真的很認真、很認真的找過自己愛她的原因。她怔怔地想著。
「這是科學家的解釋。」他認真又正經的講解。「接著是心理學家的解釋,他們說我愛妳,是因為妳是個太美的夢境,而我用妳來忘記個人的孤獨感和現實的壓力痛苦。他們也說,我愛妳,因為妳代表著車禍之前的我,而我愛的,其實只是自己。」
「他們說對了嗎?」被他感動得又哭又笑,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亂七八糟的情話會讓她熱淚盈眶。
「他們在鬼扯。」溫柔的笑意攀上他嚴峻的嘴角。「我寧願相信我愛妳,是因為我只愛妳。」
不是腎上腺作祟、不是氣味使然、不是孤獨也不是自戀,完全沒有邏輯可言,不存在於解釋的空間,這就是愛情。
溫柔大膽的情話,從他口中聽來,令她怦然心動,被淚光朦朧了的視線不自覺與他交纏凝望。
傾落剛毅的俊顏,細吻過她的額角、鼻尖、頰邊,滑落至唇瓣,寬大的薄唇張大含住,吞沒了她的唇瓣,掠奪香甜的氣息,灌注屬於他的剛猛。
熱烈的舌吻驚心動魄、追索癡纏,像是非要併吞她的一切意識不可,讓她的心裡只有他,深長情慾的一吻終於結束時,她只覺迷茫昏眩,不住嬌喘著。
「中場休息十秒。」他的嗓音透著戲謔,愛憐的看著她泛紅的臉蛋,耐不住地啄吻她的頰畔,還不忘倒數:「.....六、五、四.....」
用力呼吸幾口新鮮空氣,缺氧的腦子漸漸清明,她忽地想起什麼似的,猛然跳出他的懷抱,一退就是三步之遙。
「回來。」慾求不滿的男子,不解她叛逃的舉動,朝她伸出手。
「不、不行......」她再度退了兩步,滿臉通紅。
「不行什麼?我很行。」一語雙關,還臉不紅氣不喘,他單眉斜挑,不滿她的退縮。
「欸......你、你沒穿衣服。」尹汐月磨蹭半天,偷覷了幾眼他裸露結實的古銅色胸膛,雙頰熱辣辣。想起方才貼在掌心下,那熱燙強健的肌理,嘴裡冒出大殺風景的心裡話,滔滔不絕咕噥著。「而且這種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情況下,我再留下來的下場,說不定會演變成誰把誰撲倒.....」
這種推斷實在大有可能,尤其他健碩的胸膛看起來那麼誘人,而蓋著下半身的薄被單,又那麼讓人想一把掀開......
呃!那是什麼?尹汐月瞇起眼睛,看著薄被單的某個部分,正以緩慢而有效率的速度被頂起向上伸展。
莫非那是傳說中「幽靈被單」?不過她一抬頭,對上那雙透著邪惡下流的淫蕩黑眸,尹汐月很快推翻了自己白癡式的推論。
他、他正在反應中!
腦海中晃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場景,尹汐月才察覺自己方纔的胡說八道,連忙咬住舌頭,只盼他什麼也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