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染淚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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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她——她也是幫兇!這念頭使冬梅更加傷心,眼淚掉得更厲害。

  靳碩南呼吸沉重,低頭瞪視她良久,便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閃過她,準備離開。

  「好好照顧夫人。」離走前,腳步在門口凝滯一下,他還是忍不住轉頭叮嚀一句。然後,像是不小心洩漏了不該有的情緒,一臉懊惱的很快掉頭而去。

  冬梅站在門口抽抽噎噎的低頭哭起來,完全錯過了大少爺臉上變換不定的矛盾神情。

  「哭什麼?來,把藥箱給我。」柳大夫站在房內床邊,一臉溫慈地向她招招手。

  「我……我根本沒照顧好夫人……不但給她喝那種藥,還讓她受傷……」自責不已的冬梅跨過門檻,將藥箱放到桌上後,空出的雙手便開始不斷的抹淚。

  「好啦,好啦。冬梅是最能幹的丫頭,我們一起好好照顧夫人,大少爺這麼做有他的苦衷,以後你會明白,但是現在一切最好聽他的,懂嗎?」柳大夫語重心長地摸摸小婢女的頭哄道。

  他雖然人老了,眼可沒花,靳碩南在門口掙扎的模樣,他看得清清楚楚。

  看樣子,這孩子的心裡正折磨著哪!

  「嗯。」冬梅抹掉眼淚點點頭。

  她只是個小婢女,雖然負責服侍夫人,但是真正的主子還是大少爺,她心裡向著夫人,卻又不得不聽命主子,這讓她心裡好生矛盾,難過不已。

  「夫人腕上的布髒了,你先去把手洗一洗,準備條乾淨的白布過來,然後再來幫我拆掉,藥要重新敷上,別拖延了,否則夫人的傷口會感染的。」

  「哦。」冬梅三兩下擦乾眼淚,迅速的向門外跑去。

  柳大夫在床邊坐下,看著韓真的眼睫細細的顫動,似是睡得不太安穩。

  「娃兒啊,只怪你身份太曖昧,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早早吐實,傷害也許會減小一點。」柳大夫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不知是聽入耳了,還是被不好的夢境纏住,只見韓真鎖緊眉心,難受的呢喃一聲。「娘……」像個無依的孩子,她模糊哽咽的低喚道。

  柳盛言撫著白胡,垂眼細細的審視沉吟。

   ☆ ☆ ☆

  不知是韓真先天體質弱,還是擠廟會時擠出了病,柳盛言才將她的腕傷處理好沒多久,在昏迷中她竟然發起燒來,一直沒有轉醒的跡象。

  「奇怪,怎麼燒起來了?希望不要是傷口感染發炎了才好。」柳盛言站在韓真床邊,蹙眉喃喃自語。

  「小嫂子生病了嗎?」才一進門,靳馭北便聽下人說韓真被大哥從廟會裡抱著回來,連帳本都還來不及放下,就直接趕來看看小嫂子。

  「這娃兒的身子虛得很,中看不中用。」柳盛言嘖了一聲,多了一個體弱多病的靳家人,他這個大夫不就要忙碌了?

  「你不要用這麼不屑的眼神盯著小嫂子好不好?她畢竟和靳家沒有血緣關係,身上沒有流著我和大哥像牛一樣強壯的血液。」靳馭北環著胸,好笑的幫床上可憐的病美人說公道話。

  他們靳家人個個身強體壯,一年難得生病幾回,在靳家,大夫這個職位簡直涼得不像話。

  「我一定要好好的幫她補一補身子。身上又是傷又是病的,教人看了就礙眼!」柳盛言口上不留情的猛挑韓真毛病。

  「隨你便,把她養壯一點也好,這樣才有力氣和需索無度的大哥對抗。」大哥看起來真的打算和這個小奸細卯上了。

  從新婚夜開始,冬梅熬藥的工作從沒間斷,幾乎引起下人的揣測。

  有經驗的人只要轉個腦筋就想得破其中怪異之處,有什麼藥是在男女歡好後才喝的?

  說是補藥,有人在半夜費事張羅的嗎?白天照三餐喂不就好了?

  不過,由於對靳府的忠心,和對靳碩南的服從,下人們倒是沒對外頭說什麼話,也沒流出什麼奇怪的傳聞,更沒在韓真面前露出什麼破綻。

  可是,換個角度想,天天熬淨身藥,不就是說大哥每天總會和小嫂子親熱一番,夜夜春意滿羅帳?

  難不成,一向難得動情的大哥,迷上咱們這個水做的柔弱美奸細啦?

  「柳大夫,你覺不覺得,大哥對小嫂子很熱情?」靳馭北沉吟一會兒,然後不太確定的轉頭向老人家求教。

  「笨蛋!」現在才看出來?柳大夫不太給面子的睨他一眼,不疾不徐地抬起韓真的手,細細地再次搭脈觀察。

  所謂一物克一物,靳碩南的定性,早就敗在這個水娃兒的手裡。

  「好不容易大哥找到一個可以融化冰山的引火,可卻是羅騰久派來臥底的奸細。要不,照大哥努力耕耘的程度來看,小嫂子的肚子早該有好消息了。」靳馭北惋惜的搖搖頭。

  「可惜你大哥的腦子是石頭做的,所有好消息都讓他用一碗碗的『補藥』給澆掉了。」柳盛言哼哼兩聲。他期待抱孫子的願望,都給靳碩南那個沒心沒肝的臭小子破壞殆盡。

  還有,他死了以後到了黃泉底下,怎麼對靳家三代老爺又代?他怎麼說得出口,那帖讓靳家大媳婦不能懷孕的藥是他開的?

  都是靳碩南害他成了靳家無後的大罪人!

  第六章

  在渾身酸軟的不適中,韓真緩緩清醒過來。

  好長的一段時間裡,她一直覺得,彷彿有人在她身邊來來去去。

  恍恍惚惚的,辨不出是誰在她床邊,只隱約覺得那些人像是在討論她,也像是在爭執些什麼,無意義的音波在耳邊不斷旋繞,害她頭好疼,不得安眠。

  「嗯……」閉著眼,不舒服的嚶嚀一聲,抬起萬般沉重的右手,想探一下自己昏眩的額頭。

  不期然的,在半空中,白皙的小手被另一隻更大、更溫暖的手掌給有力的截下,緊緊包住。

  「醒了?」低沉得令人安心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伴隨著暖熱的呼息噴在她的頰上。

  說話的人顯然靠她極近,是誰?

  掙扎地睜開眼,向右看去,果然對上一雙非常熟悉的炯然深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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