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暗戀追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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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在度過這個充滿緊張與疲憊的夜晚之後,孫梵和海芃心照不宣,善體人意的把阿傑和海蘭留在同一個房間中獨處。兩人則追加了一個房間,各辟一室安歇!

  在經歷了這痛徹心扉的夜之後,海芃根本無法入睡,她打了一通電話,找了個牽強的借口向擔心她們的父母報平安之後,在旅舍的床上輾轉許久,只因為心中的困惑仍然太多,而足踝仍隱隱作痛,而這些足以使她睡不安寢了!

  於是她乾脆披衣坐起,不太熟練的拄起旅店老闆熱心借給她的一根臨時枴杖,一跳一拐的打開房間在旅館的走道上張望。

  由門縫她看出阿傑和海蘭姊姊共有的那個房間電燈已熄滅了,而孫梵房裡的燈光卻由門縫中隙出。海芃沒有仔細考慮自己的行為合不合宜,就躡手躡腳的,衝動的跨過走道,來輕敲孫梵的房門。未幾,門打開了,孫梵僅著一件汗杉以及一條短褲的斜倚在門邊,他的頭髮略微潮濕的散在頸際,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既慵懶又具魅力!

  他用漆黑的眼珠審視她半晌,從頭到腳,甚至沒放過那根她權充第三隻腳的枴杖,然後揶揄的說:「夜遊的女神,就算多拄了根枴杖,你仍是不肯停歇你悠遊的腳步!」

  「會變色的龍,這麼輕易就打開你的洞門?你大概在期待旅館老闆幫你安排另一項驚喜吧!例如——一個沒有第三隻腳的美艷女郎?!」海芃不甘示弱的反諷暗喻。

  「經歷裡這麼精采的一夜,我想旅舍老闆也知道我累了,不過如果那個等著進洞的美艷女郎是你,我倒很願意為你打開洞門,喝飽吸足了再筋疲力竭而亡。」孫梵邪裡邪氣的打量著她,這次他的眼光在她的胸口多盤桓了一下,彷彿那裡有他太多的遐想。

  臉頰嫣紅的後退一小步,海芃偷瞄了自己衣服領口一眼,夠端莊了!她放心的又往前踱了一小步,正色的低語:「我承認,耍嘴皮子我耍不贏你,不過,你不覺得是你該幫我解開所有謎底的時機到了嗎?」

  孫梵皺眉深思的凝視她,明白她所謂謎底是指他們幾個人之間的混亂情事,而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他們四者之間的感情,確實是應該導回正軌了!

  一思及此,他放鬆緊攢的濃眉,淡淡的,卻仍不忘打趣的強調:「假使,你沒忘記也不介意我是只變色龍,那麼請進洞裡來吧!」

  海芃苦笑,對他的冷面幽默深感無奈並甘拜下風。

  三分鐘後,海芃已放下枴杖,端坐在孫梵套房內一張小沙發上。

  孫梵為兩人各倒了一杯澄黃的茶水,說:「這是現在!凌晨三點我能為我們找到的最佳飲料。」

  「茶很好!我喜歡!」手捧著水杯的海芃神情顯得拘謹,可是她的話卻相當逗趣。「你引發了我另一個好奇,回家之後,我得翻翻百科全書,研究研究變色龍喝不喝茶!」

  輕鬆的坐入另一張小沙發裡,孫梵失笑的調侃她:「你看來很膽小,可是好奇心一起來,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我的好奇是有選擇性的,我尤其關心自己週遭人物所發生的事。」

  「你的關心包括我嗎?」孫梵問得好直接。

  「或許!」海芃的回答卻極模稜兩可。

  「「或許」這兩個字還算差強人意,來吧!我要開始滿足你的好奇心了,事情該由幾時說起呢……」微瞇著眼思索了一下,他的聲音變得不詳的低沉。「也許,該由二十八年前談起!二十八年前,有一個姓唐的世家子弟,叫唐秉文,他的父親在他弱冠之年就幫他訂了一門親事,對方那女子是個嬌柔任性的富家千金,他完全不欣賞的典型。就在唐秉文被迫完婚之前,他卻因自由戀愛而愛上另一名善解人意的小家碧玉,兩人很快陷入熱戀。當然,他們的戀愛根本不可能被門禁森嚴、自詡為富貴人家的唐門一族所贊同接受。後來,唐秉文屈服於家庭的沉重壓力,無奈的娶了富家千金,可是又捨不得小家碧玉的情人,所以在外為她構築了一座金屋!好巧不巧的是——在同一年裡,兩個女人前後為他各生了一個兒子;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那一個比較大,叫「唐世傑」,背著私生子包袱出生的那一個比較小,叫「孫梵」。」

  拋給她一個深不可測的目光,孫梵靜靜的陳述,彷彿他敘說的是別人的故事,而他想探勘出她的反應。

  海芃根本不曉得自己該做出怎樣的反應,因為她從來都不是個善於掩飾情緒的人,她相信孫梵這段開場白,早已讓她變得像個白癡般的目瞪口呆。

  原來如此,他和唐世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可是姑且不論他在世人眼中的地位是「私生子」抑或是「唐家二少爺」,他語氣中的苦澀與譏誚仍無端的刺痛著她,讓她為他感覺深刻的心疼。

  她咬著下唇,微合眼臉,拒絕開口做任何評論,更拒絕讓他看見她唇的顫抖及眼中可能出現的閃光。

  孫梵盯著她不予置評的閉鎖表情數秒,才扭曲著嘴角自我嘲解的微笑著又說:「更巧合的事是——從小至大,唐世傑與孫梵的外表十分相像。但他們的個性卻是截然不同。由現在的唐世傑,你大概不難看出他完全是個在好教養中成長的孩子,服裝儀容永遠工整筆挺,做人亦十分守正不阿,問題是他仍延襲了不少唐家公子哥兒的習性——闊綽、多情、受父權控制。至於我——孫梵則和唐世傑剛好相反,為了「私生子」這個好名詞,我自小「無惡不作」,和人打架搏鬥,這也讓我差點變成一個靠拳頭來抵抗全世界的暴力分子。幸好,我有個在該有見解時頗有見解的母親以及對我們母子倆並不算吝嗇的父親,我的日子後來被修正得很好,我沒有走上完全無可救藥的路徑。更奇跡的是,在成長之後,我和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捐棄了彼此環境形成的隔閡,培善出了真正的兄弟情感。只不過,我還是無法苟同唐家男人那種習慣讓女人哭泣的玩世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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