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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可以。」他點點頭,得到她的承諾,至少令他安了一半的心。

  她眼神清澈地望著他:「但你必須明白,我依舊不會成為你的王妃——」

  「你只能屬於我。」他打斷她的陳述,不想聽她說出什麼修行、什麼執意、妄念的話。她休想說服他。「我們去用早膳,待會兒陪我出去。」

  「陪你?」她的疑問尚來不及說出,他已拉著她往外走。

  無情才踏出宮門外,天空便響起了一聲閃雷,當她望向空中,雷電已然消失。無情心裡明白,這又是因為他的緣故。

  水梵天也明白,所以緊緊握住她的手。

  「我絕不會讓你再去受雷擊之劫。」

  **********

  雖然只是早膳,但水梵天是一國之君,行宮的膳廚自然不敢輕忽,不過為了因應雪無情的胃口,水梵天只留下一些清淡的菜餚。

  走出寢宮外,他才告訴她,這裡只是水之國西境的一處行宮,並非王宮。而他每一年都會來此,是為了親自主持歲末的祈福祭典。

  「你吃太少了。」他皺眉。

  她很瘦,一身白衣輕飄飄的,像是隨時都會飛走,整個人仙風道骨的……居然沒吃兩口就說她飽了?!

  「過多的食物不過只是滿足口腹之慾——」

  「夠了。」他毫不在意地打斷她的話,「從現在起,我不想聽你說任何有關於修行、養生之類的言辭。」

  忍住氣、忍住氣。想來她在卜算子的教導下一直是這麼過的,要改變她清心寡慾的修行念頭、要她動情,不能急在這一刻。

  「你的脾氣好像不是挺好?」她小心地問著,沒有說出下一句話:那是修行的大敵。

  「只要你一直待在我身邊,別惹我生氣,我的脾氣就會很好。」他沒好氣地應道,也不想想他會發怒都是誰惹的。

  他的脾氣就算不是溫和的,至少也不會輕易動怒。而她好本事,每次不必三句話便已成功惹出他的怒火。

  「王,湯藥已熬好,是不是現在送來?」一大早去張羅湯藥的末龍終於又出現了,一命人熬好藥,便趕緊回來。

  「去端來吧!」

  「遵旨。」末龍轉身出去命人將湯藥送上來,端放到桌子上,又恭敬地退了下去。

  「把這碗藥喝完。」水梵天將藥碗放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

  「能治你內傷的藥。」他簡單說道。

  「你——」無情一時愕然。

  「快喝下。」他粗聲粗氣地搶先開口,不想聽她那些漠視他心意的言辭,「我還有事要辦,等你喝完藥,我們就出門。」

  無情微垂下眼瞼,順從地端起藥碗喝了下去,而後低聲說道:「謝謝。」

  她是冷淡,但不至於連別人的好意都分辨不出來,只是他對她愈好,是不是也代表他愈陷愈深?

  這並不是好現象!

  「唇邊沾了些藥汁。」見她放下碗,他伸手觸碰她的唇角,再收回時已沾上了深棕色的藥汁。

  雙眸凝鎖著她的,他將沾了汁的手指放人口中,讓她心中不由得一動。

  「很苦。」他沉聲響道,容易讓人失神的嗓音帶著某種誘惑。

  「你也受了傷嗎?」她突然問道。

  「嗯?」

  「如果你也要喝,剛才應該早點說,我可以把藥讓給你的。」她的傷,不喝藥也無所謂的。

  水梵天驀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同時也有點氣、有點想笑。她竟看不懂他的調情,下一回他是不是該將行為做得更明顯些?

  「我沒受傷,不需要喝藥。」他哭笑不得。

  「那為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他。

  水梵天才要回答,末龍又走了進來,恭敬道:「王上,滅天王爺求見,現在正在行宮的大廳等候。」

  一聽到滅天,水梵天眉目一凝,沒了剛才調笑的興致。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末龍依令退去。

  水梵天回首望向她:「滅天是朕的堂兄弟,與朕同年。如果當年王位不是傳給朕的父親,那麼現在的水之王應該是滅天。」他語帶深意地說。

  不過無情並沒有深究。

  「一個人天生的命格在出生的時候便已注定,如果一個人沒有帝王之相,那麼就算將王位讓給了他,他也維持不住。很多事是注定的,如果硬是強求,最後遭毀滅的便會是自己。」

  「對於任何事你都這麼解釋嗎?」世間的名利不見得人人想要,但她如果也以這種想法壓抑自己的感情、不許自己動心,他就不許。

  「嗯。」她點頭。

  「那麼你替自己算過命格嗎?」

  「算過。

  「命裡注定你這一生該無情無慾地過?」

  「只要是人,都會有七情六慾,我也不例外。只是如今的我並沒有一般人那麼強烈罷了!」

  「你在壓抑自己。」他表情充滿不以為然。

  「我沒有。」她搖搖頭。

  「如果沒有,為什麼不敢細看自己的命格?」他反問,「如果真的一心想修行、脫離世俗,如果你這麼確定自己的心意,那麼就應該無畏地面對上蒼所注定的一切,走自己想走的路;而你卻連自己的心思都不敢確定、連自我也不敢面對,如何談修行?如何談超脫?」

  第三章

  無情望著他,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水梵天沒有給她太多的思考與反駁的機會,用完早膳後,他便帶著她直接往大廳裡而去。他還有政事得處理。

  走在蜿蜒的宮廊之上,他臉上的神情不再似兩人私下相處時那麼和善,眼神也不專只放在她身上。這給了她一些喘息的空間,但也讓她發覺了他人前人後截然不同的態度與心緒。

  雖是行宮,但接見臣民的大廳該有的排場與擺設依舊不減。才剛踏人大廳,一道比水梵天霸道不講理時更甚的侵略目光便朝她直襲而來。

  「臣滅天拜見王上。」同屬王族,水滅天見了君王是不必行跪拜之禮的,但躬身拜見卻是必要的。

  「晚禮。」梵天在首位上坐下,示意讓雪無情就坐在他身旁不遠處,「你一早便來見朕,是有要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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