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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下節美術課由我代,你現在先把新老師找來,我有事要交代她。」把聶艇支開後,羅太太雙臂環胸,對著子平大刺刺地微笑。

  「你想讓我和她獨處的用意太明顯了。」他淡淡的指出。

  「呵呵!你可別誤會,我向來不插手年輕人之間的事。」她得意的否認。

  子平揚起一眉,顯示他壓根不信。

  「馮先生,別太多疑。」她從辦公桌後走出來,率先往門口走,「不過有件事我得讓你知道。」

  她打開門,子平看著她,靜待下文。

  「如果聶舷光看到你就能臉紅成那樣,那我可一點也沒高估你。」羅太太的笑容比過去兩小時內更詭譎神秘了。

  第八章

  羅太太和新來的老師在辦公室裡談話後,聶舷和子平對望一眼,她隨即尷尬地轉開視線。

  「如果你覺得困擾就不必送我,到門口這麼一小段路還難不倒我。」子平看出她的不自在,體貼地說。

  「請你別誤會,我並不覺得困擾。」她趕忙解釋。

  「是嗎?我看你挺不願意的。」他半是戲弄地說。

  「我只是……我想你可能還在生我的氣,不願意跟我說話。」聶舷怯怯地說。

  「我是挺氣你的不自愛。」子平笑笑承認。

  「不自愛?」她在鐵門前停下腳步,疑惑地望著他。

  「你一見到我就又獻身又獻吻,哪個正經的女人會對陌生男人這麼積極?」他拿出墨鏡戴上,讓聶舷看不到他眼中的善意。

  「對不起。」聶舷難為情地道歉,臉頰再度燒紅,讓他有點擔心她會因此腦充血。

  「夠了,你老在跟我道歉。」子平忍不住翻個白眼,「其實我還真該謝謝你這麼肯定我的男性魅力呢!」

  「你的確是很有魅力。」見他似乎不再在意她昨晚的糗態,聶舷大膽道。雖然她否認聶嫣說她已喜歡上馮子平的說詞,但她無法否認自己欣賞他的為人。

  子平雙臂抱胸與她四目相對好一會兒,他知道這是真心的讚美,但她真讓他訝異和好奇,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又羞怯又大膽?

  「別誤會,我只是說實話,我想一定有不少女人這麼稱讚你吧!」見他不語,她開始擔心自己這麼說不妥當。

  唉!為什麼她過去跟男人交談的機會這麼少?

  「我只是在想,你真是個矛盾的女人。」他不置可否的笑笑。

  「為什麼?」她有點不安地問道。

  「一會兒害羞、一會兒大膽,哪個才是真的你?』」

  聶舷難為情地咬著唇,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你對傳統觀念似乎有異樣的堅持,」子平繼續發表他的觀察心得。「卻又在腰際刺了個想要振翅高飛的刺青,怎麼,你這麼想突破現狀?」

  「你看到了?」聶舷杏眼圓睜地瞪著他。

  「我是看到了。」他點頭承認。「你剛刺上去沒幾天吧?還有點紅腫,但色澤勻稱、手工很細,傳神得讓我覺得那好像就是你心裡所渴望代表的意義。」

  「呃……我……」她因心事被識破而結巴,「你……你好厲害,第一次在PUB遇見你那天,我妹妹才帶我去刺的。」

  天哪!刺在後腰的用意在於不會輕易被人發現,但馮子平才認識她第二天就看到了,還神准地猜中那所代表的含意,而他甚至不是她的情人。

  「那可真巧,刺完後你就對我毛手毛腳。」子平開玩笑的說。

  聶舷聞言臉又紅了,子平見狀,無聲地呻吟一聲,這女人可真容易臉紅。

  「我開玩笑的,別介意。快進辦公室吧,太陽很大,我怕你中暑,更怕你心臟病發作。」

  「你怎麼知道我有……」這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這麼瞭解她所有的秘密。

  「我上網查了一下你說的透納氏症。」子平捺著性子解釋,她除了容易臉紅,還容易驚訝。「上面說透納氏患者常帶有心血管異常的疾病,加上那天在我工作室,你昏睡前說了一句『又發作了』,所以我猜你心臟有問題。剛問了一下你乾媽,她也證實了我的猜測。」

  聶舷啞口無言,不得不承認他真如聶嫣所說,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嚇呆了?」子平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心裡不由提升起一股不祥之感,每次她一出現這種呆滯神情,下一刻便是口出驚人之語或有驚人之舉。

  「我還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她一臉的驚惶。

  幸好,她這次並未有什麼驚人之舉,子平在心裡悄悄地鬆了口氣。

  「別想太多,這些都只是湊巧。」他安撫道。

  「這不公平,我對你一無所知。」她像孩子似的抗議,那股不祥之感再次揪住子平的心臟。

  「呃……不盡然,你知道我是攝影師。」話一出口,他便氣自己提出這麼個薄弱的辯駁。

  「那又怎樣?比起你知道我的事只是九牛一毛。」她現在的臉色可不紅,神情也沒有方纔的嬌羞,這讓他嚴重懷疑她有雙重人格傾向。

  「小姐,你冷靜點好嗎?」子平被激得上火,但仍試圖講理。「我知道你較多的事又怎樣?我又不會把你的秘密登到雜誌上,就算登了,我懷疑會有人想知道一個凡夫俗子的隱私。」

  「我的意思是……朋友間的瞭解該是雙向的。」聶舷的低吼讓他的怒火平息。

  「你是說……你把我當成朋友?」子平問得謹慎,心裡其實也有點納悶,她怎麼會把一個看盡她糗態,又對她少有好臉色的陌生男人當朋友?

  「你不是壞人,我為什麼不能把你當朋友?」她不解地看著她。

  「你評斷得太快了吧?我們才認識幾天。」對她的話,其實他有些受寵若驚。

  「你的意思是我不配當你的朋友?」聶舷受傷地問。

  子平開始覺得他們倆有嚴重的溝通問題。

  「你彆扭曲我的意思。」他無力的閉上眼,等他張開眼睛,聶舷的手已經伸到他面前。

  「你是我遇見最講理的男人,撇開前些天的……不愉快,我們交個朋友好嗎?」她誠心誠意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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