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死藥到底在哪裡?」男人咆哮著,而被拷問的對象,正是她爹。
淳於薇幾乎想立刻衝上前去,但轉念一想,自己身繫著解救族人的重要任務,不直輕舉妄動,於是又放低了身子。
「我們沒有什麼不死藥。」室韋族酋長雖捆綁,還是挺直了身軀回答。
「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我數到十,你不說,我就殺一個你的族人,殺到你說為止。」那男人隨手抓起一個男孩,嚇得男孩哇哇大哭。
「順便說一聲,別想跟我玩花樣,我對你們瞭若指掌。」男人大聲警告道。「一……二……三……」他開始數數。
眼看著尖銳的刀鋒高男孩的心臟愈來愈近,男孩的母親已經完全崩潰,若非雙手雙腳被捆,早已衝上去。
「等等,我說!」室韋族酋長急急喊道。
「哼!早點說不就省了這些工夫?」他把男孩隨手拋下,走到酋長面前。「不死藥在哪裡?」
「那是我們族裡流傳已久的傳說,只有每一代的酋長知曉,但沒有人真正試過,如果你堅持,我可以替你煉製。」室韋族酋長說道。
「真的?也就是說,世上只有你一人知道!好,那把其他人都給殺了!」男人下命令。
「如果你殺他們,我就立刻自盡。」室韋族酋長怒紅了臉,大聲吼道。
男人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命令手下住手。「果然如六皇弟所說,室韋族酋長是個硬漢。好,我不殺他們,但是,你得跟我回中原煉藥。」
「六皇弟?你說誰?」室韋族酋長猛地抬起頭。
「喔!忘記告訴你了,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對你們瞭如指掌?那是因為我六皇弟已經混進你們部落,在這邊待上大半年,他的化名好像叫什麼易軒吧!若非他定期把消息傳回中原,我又如何找得到你們?」
「什麼?」室韋族酋長失聲喊道,其他人也露出不信的神情。
而潛伏在草叢裡的淳於薇更是覺得渾身冰冷,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不會的……那男人一定在說謊,一定在說謊……淳於費紛亂的腦子裡不斷重複地安慰自己。
她冰涼的手不自覺地緊緊握著那塊掛在她胸前的玉珮,心頭卻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為什麼會這樣?她深愛的男人竟是毀了他們部落的兇手?
因為太過震撼,她茫然地伏在草叢裡,壓根兒沒有注意到父親已被人帶走,中原的軍隊也撤出了他們的營地。她只能在腦中發出無聲的尖叫,柔軟的雙唇已將貝齒咬出一道血痕。
不會的……老天,求你,不要是這個樣子。她的眼淚狂湧而出,似乎想洗刷掉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一生,我絕不負你……他深情的誓約猶在耳際迴盪,卻因眼前的現實,而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艷紅的火光和驚恐的尖叫聲,猛然把淳於該從痛苦的深淵中喚回,她抬眼一瞧,熊熊火焰幾乎吞噬掉整個部落,而那些被捆綁的族人們皆無助地縮在廣場中央。
淳於薇抑下心碎的吸泣,奔上前去替他們鬆綁。
她提醒自己要振作起來,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是酋長的女兒,必須帶領族人重新開始,還要到中原救回她爹。
至於她的心,早已碎落一地,而她連收拾的力氣都沒有。
易軒……她將這個名字納入靈魂深處。
你可知道強烈的愛,可以釀成同樣的恨?從今以後,我對你只有恨,沒有愛。
***
又過了十天,易軒策馬疾馳於大草原上,一心一意只想著他心愛的人兒。
他這次回京,目的就是要向父王稟報尋訪的結果,確認沒有不死藥的蹤跡,除此之外並希望獲得父王的首肯,同意他迎娶室韋族酋長的女兒為妃。
在向父王報告完畢,且得到提親的允許之後,隔天他就立刻啟程,飛奔回淳於薇的身旁。
此刻的他渾然不知他皇兄前些日子已經瞞著眾人,利用他刺探到的消息偷偷前往室韋族。甚至,在他再次離京不久之後,又大張旗鼓地回京,聲稱得到不死藥的秘方。
一想到淳於薇,他唇邊綻開一抹溫柔的笑。他美麗的大漠薔薇,是否也如他思念她一般思念著他?
然而,就在他終於回到記憶中的營地時,眼前的景象讓他說不出話來。
曾經翠綠的草地,如今只剩一片焦土,四散的營帳殘骸東倒西歪地橫在一旁,不遠處多添了幾座新墳。
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易軒飛快地翻身下馬,牽著「月光」四處察看,顯而易見的,室韋族不久前遭受一場大浩劫,可是,除了那些躺入新墳的人以外,其他的人呢?
他牽馬的手微微發抖,深深吸人一口氣,往新墳的方向走去,直到確定淳於薇的名字並未出現在上頭時,才敢把憋在胸口的氣吐出來。
「薇薇,你在哪裡?」他以丹田的力量朝空氣呼喊,雄渾有力的聲音在原野中迴盪。
但是,回答他的,卻是耳際呼嘯而過的狂風。
易軒重新跨上「月光」,「月光」似乎感受到了他慌亂的心情,發出低低的嘶鳴。
「你也在擔心薇薇是不?別擔心,我們會找到她的。」易軒對馬兒和自己說道。
「薇薇……」他心焦的呼喊再度傳遍大草原
第二章
京城,是位於天子腳下,自然是熱鬧非凡。
大街上永遠擺滿各式各樣的貨物出售,酒館裡永遠有各式各樣的消息流傳,就連妓院內,都有各式各樣的姐兒接客。
不過,今天好像特別不一樣。
瞧瞧城牆上的告示牌前擠滿一堆人,不斷朝上頭指指點點。
自從三年前二皇子……不,現在是太子了,帶回不死藥的秘方後.告示牌前就不曾有過這等盛況。
「看看這薔薇姑娘的魅力有多大,連皇上都邀請她入宮獻舞。」其中一人對身旁的人說道。
「誰是薔薇姑娘啊?」另一人問道,不過話一出口,立刻換來大家的白眼。連薔薇姑娘都不知道,這傢伙要不是隱居深山,就是從外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