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祭祀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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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和你一樣。」他又沉默了很久,「你很髒,去梳洗一下。」

  姬冰玉的雙頰緋紅,她總以為他的話是雙關的。不,一定是她多疑了,她鎮定自己,他才剛從皇帝那裡回來,不可能知道蕭啟遠的事。而她也急於洗去蕭啟遠強加給她的印記,她總懷疑她反常嫣紅的雙唇會洩露她的秘密。

  當她沐浴出來,他冷淡地看她一眼:「好了?」

  他的冷漠讓她不知所措,她拘謹地點點頭。

  「過來!」他的聲音低沉得有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悶雷。

  這樣的他是她所陌生的,姬冰玉仍在遲疑,他已一把抓了她過去,鐵一般堅硬的五指正好抓著她臂上未癒的傷處。

  她不由自主痛叫了一聲,而他毫不憐惜地一把扯了她過去,在他臉上有猙獰的殺氣。「你是誰?」他的語裡有濃濃的血腥味,然後她的衣袖被他一把扯下:龍形守宮砂——貞潔秀女守貞的標記!

  他終於看到若蘭要他看的東西了!

  「你終於還是知道了。」姬冰玉的面容慘白。

  「該死的!」驚怒之下他重重地推開她。

  姬冰玉遠遠地跌了開去,額頭正撞在書架的一角,「你會殺我的爹娘嗎?」「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拓跋扈咆哮。

  「我?」姬冰玉淒然笑了,「怎敢奢望佐政王大人的垂憐?」

  聽了她「柔順」的回答,拓跋扈的怒火更熾,「你以為有蕭啟遠撐腰我就動不得你嗎?」「原來你都知道了。」在未遇他之前,她習慣了用冷淡的外殼來保護自己,現在最初的震驚已經過去,姬冰玉又重回到她習慣的冷淡裡去了。

  「該死的你!」拓跋扈再次咆哮,「我不是任人耍的白癡!」

  「你會把我送交官府嗎?」

  「你休想!」他咬牙切齒地嘶吼,「我絕對會讓你的生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知道,這就是得罪佐政王大人的下場。」姬冰玉慘笑。

  「王爺!」夏荷突然跑了進來,見到姬冰玉一身是血的蜷縮在地上,而一向對小姐關懷備致的王爺居然無動於衷時,不由傻住了,「小姐……」

  「我沒事。」姬冰玉本想安慰夏荷的,誰知見到夏荷精神一鬆,居然一下暈了過去。「什麼事?」拓跋扈冷冷地,已達到沸騰的怒氣開始降溫。

  夏荷抽出隨身的小手巾壓住姬冰玉額上的傷口,不料血一下把她的小手巾染紅了。「小姐……」雖然王爺的怒火怕人,可她仍是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哭起來。

  「什麼事?」拓跋扈開始能控制自己不大吼大叫了,可——該死的女人,居然以暈倒來逃避她所引發的後果!

  「該死!」看到夏荷哭得一塌糊塗,他終於忍不住一把推開她,「我來!」「王爺,您會原諒小姐嗎?她是迫不得已的……」夏荷仍然抽抽噎噎的。「原諒?」他的手拂過她冰冷的雙唇,「你背叛了我,不是嗎?」他的手游移到了她潔白而纖細的頸間。

  「王……王爺,皇上有急事宣召您進宮。」眼見王爺一副想扼死小姐的樣子,夏荷忙戰戰兢兢地開口。

  「元宏?」拓跋扈終於回神,然後發現自己的手已沒入了她的衣裡。

  「小姐,起來喝藥了。」夏荷輕輕推醒昏睡著的姬冰玉。她想雖然睡眠很重要,可藥也不能不喝呀,何況小姐不光額角穿了,連前些日子的舊傷也崩裂了,不喝藥不行呀。「什麼時候了?」她仍相當虛弱。

  「掌燈時分,王爺還未回府。」夏荷回答。

  他一定是恨不得親手殺了她吧,她又記起了昏迷前他說的話。於是她笑了,笑得哀傷,「他沒吩咐把我扔進牢裡去嗎?」

  「王爺怎捨得呢?」夏荷勉強笑道。看到王爺和小姐關係緊張,她可比誰都著急。「您都一天水米未進了,喝口粥吧,燕窩粥還是廚房新熬的。」夏荷好心地轉移她的注意力。「我不餓。」姬冰玉輕輕地推開碗,了無生趣地想:她還不如早點死了乾淨。「小姐……」夏荷忍不住又哭了。

  「傻丫頭,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呢?」姬冰玉舉起依然無力的手,輕輕地替她擦乾眼淚。

  拓跋扈回府已經是初更時分了,回到臥室後他發現榻是空的。「小姐呢?」他暴怒。「王爺,您就饒了小姐吧!」夏荷跪倒在他腳前,只是抽泣。「小姐好可憐……」「她居然敢逃離我!蕭啟遠和她在一起嗎?」他的樣子能令一整排的士兵為之膽寒。「不!小姐是一個……一個人……」夏荷結結巴巴地為她辯白。

  這就是說她只有一個地方能去。

  拓跋扈轉身:「備馬!」

  不知何時,雨停了,一輪明月出現在天上。

  「老天,求你保佑小姐……」夏荷跪求。

  天從申時就開始暗了,還下著冷雨,這是在平城也少有的冷夜。早在天才剛暗下來時街上已不太能見到人。

  京城的四大王府就屬正昌王府最為華麗。在北魏,正昌一門曾受歷代皇帝的五次加封,而且正昌王拓跋雷還娶了一個美麗又能幹的王妃。這個號稱拓跋魏最聰明女人的美人不但樂善好施,而且性喜為人排憂解難,使正昌王府得到了百姓的交口稱讚。

  十月,在平城已經很冷了。

  王府的看門人老孫頭哆哆嗦嗦地縮在門洞裡。這天正是正昌王妃郝連水為民排憂解難的日子,半個時辰前他才剛送走了一個告她的鄰人偷她雞的農婦。

  老孫頭跺跺凍得有些麻木的腳,同屋的任二他們已經喝酒的喝酒、賭錢的賭錢,只有他還在這裡喝他娘的西北風。

  他有心偷懶,卻又不敢,生怕那個精靈古怪的王妃會出些什麼餿點子來整他,就像那次整任二他們一樣。這些花樣單是想像就夠他後頸生寒的,於是再也不敢生憊懶之心了。幸好一會就到酉時了,老孫頭搓搓凍僵了的手,準備去關兩扇沉重的大門。不料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突然撲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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