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後是有關「行」的方面,由於馬匹是軍營裡最重要的工具,所以自然有專職馬伕在照料著,不然,她的工作可能又要加上洗馬、刷馬吧!
傍晚來臨的時候,當任蝶衣照著侍從該做的工作演練一遍之後,她終於「咚」的一聲,像塊木頭般直挺挺地躺在封昊雲的帳裡。
嗚……好痛……渾身上下每根骨頭都在痛……任蝶衣臉朝地面,內心不斷地發出悲鳴。自己當初在想什麼?怎麼會覺得這是一件人人可做的差事?每一樣工作都好累,稱它為凌虐人的十大酷刑還差不多!還說什麼是全軍營裡最輕鬆的差事!全都是騙人的!
「任小龍。」封昊雲將手頭的工作告一段落,緩步來到躺在地上如同一具屍體的任蝶衣面前,笑道:「第一天會比較辛苦,過幾天你就會習慣了。」
「哈!」任蝶衣動也不動,只是發出了類似笑聲的單音。
由於對方確實累得一副再也站不起來的模樣,封昊雲只得自己彎下身,以鼓勵的語氣拍拍任蝶衣說道:「你做得很不錯。」
原以為他會半途放棄,畢竟當他偶爾抽空觀察任小龍的時候,總是見他齜牙咧嘴地做著自己交代的工作,那種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十分有趣。這些雜事做起來並不輕鬆,尤其以一個清瘦的少年而言更是苦差事,但任小龍居然可以撐到提完最後一桶水,讓他不得不佩服這少年的毅力。
「今天到此為止,你回去休息吧!」摸摸任小龍的頭,封昊雲難得好心地開口,雖然還有一小部分的雜事沒有做到,但他知道今天已經是極限了。
「再讓我躺一下,我現在起不來。」任蝶衣咕噥著。既然成了侍從,自己住的地方就是隔壁的小軍帳,以便能夠隨傳隨到,但是她現在真的好累,連移動一根手指頭都不能了,更何況是走出這個地方。
「報告將軍,任劍飛求見。」就在這個時候,主帳外傳來了任劍飛清朗的報告嗓音。
「進來。」封昊雲應道,心想這對兄弟的感情真是好,一到傍晚部隊解散的時間,任劍飛就立刻來這裡了。
當任劍飛踏入帳內時,差一點就踩到了躺在人口處的任蝶衣,所幸他反應快及時縮回腳,但是當他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居然是任蝶衣之後,一道濃眉已經深深地蹙起了。
「小龍,你沒事吧?」任劍飛立即彎下身,神情緊張地關心著,只是當他的手一碰到任蝶衣的身子時,她就發出了尖銳的喘息聲!
「痛!痛啊!你輕一點啦!」嘴裡雖然這麼喊著,但她依舊無法動彈,只是任由任劍飛將自己翻過身抱在懷裡。
「你做了什麼?怎麼好像被十匹馬踩過一樣?」任劍飛皺眉,十分不悅地開口。早說過讓她混進來是個爛主意,現在她可嘗到苦頭了吧!
「差不多啦!我在學習怎麼當一個侍從。」任蝶衣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任劍飛,你帶他回帳休息吧!」封昊雲吩咐著,同時對任蝶衣淡笑說道:「你今天的表現不錯,若是你還有決心,明天早上來這裡報到。」
任蝶衣閉上眼睛,不知道今晚在睡夢中死去的機會有多少,如果那樣的話也不錯,至少,她就不用再承受這些了。
「你要是受不了,現在就開口說。」任劍飛怒瞪著她低聲警告。自小深受族人寵愛、過著養尊處優日子的姊姊,哪裡做得來這種苦差事?瞧她現在這種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是盡快一讓她離開這裡才是。
不行啊!如果現在放棄了!那麼她當初私自逃離谷裡,想證實自己和劍飛一樣可以達成任務的決心到哪裡去了?她可是鳳族人,更是任氏一族的長女,絕對不能在這種小事上面認輸!
「可以。」任蝶衣咬著牙睜開眼,以不認輸的語氣開口。
「好,那麼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等你。」封昊雲淡淡地笑了,同樣的,被任小龍眼中不服輸的光芒給吸引住,或許,他真的能成為一名優秀的侍從哩!
任蝶衣轉頭面對任劍飛,假裝沒有看見對方一臉的不以為然,反倒是露出可憐兮兮的笑容說道:「大哥,我走不動,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任劍飛重歎一口氣,認命地將任蝶衣一把抱起,大步離去。
「砰」的一聲,任劍飛毫不留情地將任蝶衣扔到軍帳裡的小床鋪上,全身酸痛不已的身體撞上堅硬的床,任蝶衣瞬間發出尖銳的喘息聲。
「痛死妳活該!」無視於任蝶衣呼天搶地的喊聲,任劍飛雙手環胸,冷冷地望著在床上縮成球狀的任蝶衣。
「你這沒心沒肝的傢伙!虧我從小就把你當成最寶貝的弟弟,現在你居然這樣對我!」任蝶衣哀聲連連,明眸滾出一顆顆的淚珠,委屈無比地抗議。經過一天粗重的工作,再加上任劍飛這無情的一扔,她覺得自己身上的骨頭都移位了。
「蝶衣,不要任性了。」任劍飛輕歎一 口氣,坐到床沿邊,開始動手揉捏任蝶衣僵硬的背部。「這不是遊戲,在還能抽身的時候快點離開這裡。」
任蝶衣睜開眼,雙眼間過一絲受傷的情緒,跟著氣惱地開口道:「我……我沒有當這個是遊戲啊!我和你同樣都是鳳族的人,對擁有白族血統的赫連靳宇有同樣的忠誠,我也想幫忙,也想讓爹娘覺得驕傲啊!難道因為我是女的,就不能擁有忠誠、不能幫忙嗎?這根本不公平!」
雖然說她不像劍飛一樣自小習武,拳腳功夫更是爛得可以,但是,她擁有操控風的能力,那是青翼鳳族中唯有少數女子才擁有的能力,而她雖然擁有這能力,卻始終沒有立功的時機,如今機會終於來了,她說什麼也不會放棄的。
任劍飛不語,手邊的動作卻不停,雖然不再開口勸說,卻依舊細心地為她推筋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