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桑語柔情問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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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瞧你們小夫妻恩愛的,一聽到『姑爺』兩字,你便雙眼發光、滿面緋紅,我看一顆心一定更是早已飛到他身上去了吧。」

  「嬤嬤!」迎桐既喜且羞的嗔道:「你說到哪裡去了,我不過是要他來試試這件紫貂披肩,看合不合身嘛。」

  「是嗎?那怎麼我剛才說的一整句話中,你就只聽見『姑爺』兩字,而沒聽到其它的呢?」

  「因為姑爺兩字最重要嘛,是不是?夫人。」

  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立刻吸引住眾人的注意力,但最快反應的人,卻又並非迎桐,而是也跟著進來的小霜。

  「少爺!您不是要我過來跟少夫人通報一聲,說您今晚有諸多公事要忙,不能過來了嗎?」

  「夫君。」迎桐的這一聲呼喚迥異於以往,飽含纏綿的情意,叫得夏侯猛頓感迴腸蕩氣起來。

  於是他立刻搶上前來,握住了迎桐在不自覺中朝他伸出的纖纖玉手,俯視她的嬌靨麗容,唯有口中不忘回答小霜說:「事情可以待會兒再忙,我卻不能老是讓你們少夫人餓著肚子等我,我更怕若自己今晚不來,她便會不吃,那嬤嬤豈不是要怪死我了?」

  「姑爺真愛說笑,」詹嬤嬤意外親眼得見他們夫妻恩愛的景況,正為自己果然沒有料錯,想到待會兒即可舌戰那些說什麼他們夫妻好似貌合神離,甚至沒有同房的三姑六婆,臉上的皺紋可就被笑容刻畫得更深了。「我謝您這麼愛護我們小姐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會怪您?」

  一旁的賈仁還待說什麼,卻已被詹嬤嬤拉開。「走、走、走,我說賈仁,這詹嬤嬤呀,早就想幫你補一補了,瞧瞧你瘦的,難怪這遙殿裡的俏姊兒們,個個都為你感到心疼,不過沒關係,只是……」

  小霜雖敵不過人高馬大的詹嬤嬤,硬是被她給拖走,卻仍不死心的回過頭來,想向夏侯猛求助,不料這回夏侯猛的注意力已經全在妻子的身上。

  反倒是迎桐目送丈夫的貼身侍童被自己的嬤嬤硬生生拖走的模樣好玩,不禁笑了出來,還仰首問丈夫說:「沉潭,我們留賈仁下來用餐可好?」

  他們根本已經走遠了,但夏侯猛仍然立刻一口回絕:「不好,今晚我連侍女都不想留,只想與你單獨用餐。」

  「為什麼?」迎桐有些詫異,又難掩嬌羞的問道。

  為什麼?

  夏侯猛攬緊了她,在心底說:為什麼?我能夠告訴你是因為我越來越受你吸引嗎?

  當然不行。

  然而實情確是如此,在相處的兩個多月當中,迎桐的確已如滴水穿石般的「滲」進他的心中,要不想她、不念她、不來看她,幾乎已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每次聽王明提起「森議郎」又對迎桐做了關於軍防方面的什麼提議,夏侯猛便發現自己妒火中燒,簡直……恐怖!

  不,事情不能再這樣發展下去,他必須盡快「得到」桑迎桐,盡快為母親平冤反正,盡快結束掉這一切,盡快回到他原來的生活軌道上去。只要自己略施小計,想贏得桑迎桐的芳心,應非難事:當年母親所付出的真情、所掏出的誠心,今日都要桑迎桐一一代她父親還回來!

  「因為我餓壞了,怕吃相不好看,傳出去讓人笑話。」他嘴裡說的是一回事,熾熱的凝視說的可又是另外一回事。

  「又胡鬧了,」迎桐抽出身道:「還是先過來看看你喜不喜歡這件紫貂吧。」

  夏侯猛微笑著跟上,接過她遞來的披肩,甫一觸及便讚道:「絨手細軟輕靈,毛峰柔潤光澤,針毛長短適宜,而且皮板結實,穿來一定溫暖。」

  「不只如此,往後你披上它,就算下雪落雨,也都不會打濕,我也不必再……」迎桐並沒有盡吐心意,反而轉個話題說:「啊,剛好。」

  夏侯猛卻顯然並不關心長短寬窄是否合宜,反而急著再將她擁回懷中。「你也不必再怎麼樣?」

  迎桐順勢倚上他寬闊的胸膛,溫馴的應道:「我也不必再掛心了。」

  「只有掛心?」他溫熱的雙唇悄悄落至她的髮際。

  「還會心疼呢。」既然有心經營這段婚姻,迎桐便不再畏怯,更不覺得讓他得意有什麼不對,他們是夫妻嘛,不是嗎?況且夏侯猛這些日子來的表現,已夠讓她明白他其實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了。

  雖然對於身世,對於背景,他願意談的皆不多,然而身處亂世之中,誰沒有一些不願重提的慟心往事呢?或許連他先前所表現的粗俗模樣,也都是為了保護自身,才架構出來的心防。

  有了這番體認以後,迎桐發現自己現在最想做、也最需要做的,便是提供他一個最溫暖安全的所在,一個最細膩溫存的懷抱,他已幫了自己這麼多,她又何必吝惜於回報等量的關懷?畢竟到頭來他努力半天所能擁有的,或許也僅是自己這個小妻子而已。

  「沉潭?」她剛想開口再對他多說些體己的話,忽然覺得他的身子有些沉重。「噢,抱歉,」夏侯猛完全沒有料到她會突然溫柔相待,人一怔仲,身子竟然就往她倚了過去。「今日在灌溉渠道的源頭站太久了,雙腳竟有些不聽使喚。」

  「哎呀,那你還不快坐下,」迎桐說著已扶他到自己溫軟的床炕上坐下,再挨到他腿邊,捏起拳頭,輕輕為他搥打起來。「會不會太輕?還是太重?要不要我讓他們打盆熱水進來?還是先喝杯參茶?」

  「不,」夏侯猛彷彿怕驚擾這首度瀰漫的一室旖旎般,連聲音都變得異常低沉。「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

  「沉潭——」迎桐澴來不及說些什麼,人已被他拉上炕去,再迅速將她罩在身下,雙唇更是已迫不及待的吻上她嬌艷甜蜜的紅唇。

  在他們忙著以交纏的唇舌訴說著言語無法表達,或不願講明的眷戀心情時,那件珍貴的紫貂披肩已然輕輕滑落,不過正沉浸在濃情密意當中的迎桐與夏侯猛,此刻大概也不曉得「冷」為何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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