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最愛寒衣沾雪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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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姊姊,我不但可笑,而且還十分悲哀吧。」最後她只應了這麼一句。

  「不,」小喬也一如先前答覆的那樣說:「該被笑、該覺得悲哀的,是寒衣。」

  「左部督他們雖已西征,但吳侯仍坐鎮柴桑,」飛霜深吸一口氣道:「我願隨夫人前往。」

  「我相信你方才說的全是實情,非但這次你沒有對曹操呈報我方任何軍機要秘,便連你是端木愷之妻一事,先前也無人得知,你說,我送一個對揚威中郎將只有恩情、沒有損害的人去給吳侯做啥?」「姊姊。」

  「留下來吧,我相信江東子弟的豪情,已然打動了你,你的人生,因而也有再重新考量的必要,那就留下來,留下來等寒衣安然歸來,好嗎?」「可是之前我的瞞騙……」「公瑾說他早料到那個賣唱女非等閒人物,昨夜從你的歌聲認出你來以後,更猜測你身份必然不俗,果然全給他料中了;我們求才若渴,過往種種,俱屬前塵往事,還有什麼好提的。」

  「吳侯有周瑜,真勝過百萬雄師。」

  「你過獎了,吳侯有的,又豈是公瑾一人而已。」

  夏侯猛再度打岔道:「勝過百萬雄師?小霜,你未免也太會長他人志氣,減自己威風了吧。」

  「你們不是已經吃了敗仗。」她立即回嘴揶揄道。

  「喂,」夏侯猛怪叫:「你究竟是站在哪一邊?」「我人在這裡,」飛霜突然浮現滿面淒楚。「你說我到底是在幫誰?」「若只有人在,又有什麼意思?」「你想抬槓,是不是?」她杏眼圓睜反問道。

  「這樣才像我所熟悉的小霜,」夏侯猛笑言:「對了,說了老半天,你還是沒有提到那端木愷的心結是什麼。」

  「這件事……」她沉吟道:「可不可以不提?」「你要是不想提,我當然不會逼你。」夏侯猛地很乾脆的說:「吳營那邊,有沒有人知道你回這裡來?」「走之前,我曾寫了封信給小喬夫人。」

  「信裡面……?」

  飛霜臉色急變道:「你在懷疑我?」

  「我不會。」夏侯猛即刻否認:「但別人呢?丞相呢?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眼前的處境?」「你相不相信我都想過,真的,我真的都想過,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會有多艱難,而且回這裡來,甚至還會比留在江東艱難。」

  夏侯猛自己的愛情亦得來不易,所以略一尋思,便瞭解了飛霜的抉擇。「傻女孩。」

  「與得不到寒衣的愛比起來,再艱難的處境也都不算什麼了,今夜且讓我好好的睡上一覺,明天一早,我自會去向丞相請罪。」

  雖然他們有該守的戒律和該受的規範,但要夏侯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受罰,而且一點辦法都不想,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走。」他當機立斷,拉她起身說。

  「潭哥?」飛霜全然不解。「你要帶我到哪裡去?」「帶你去看一匹馬,」說著已帶她一路奔至臨時搭建的馬欄。「還記得三年前你去元菟找我時,曾在半途碰到另一個參賽者的事嗎?」「記得,那名中途退出的參賽者模樣狼狽,但他的座騎——」飛霜語聲一窒,隨即叫道:「是這匹馬。我還記得,好俊的一匹馬。」

  「它名喚『紫鳶』,據說由於生下來時,皮毛顏色與父母的俱不相同,還曾經被自己的母親踢過,所以後來是由它的主人一手養大的。」

  「它的主人是誰?就是與我曾有一面之緣的竇偉長?」「也是八月時曾被曹仁將軍俘虜的那位揚威中郎將。」夏侯猛平靜的說。

  飛霜頓時張口結舌:寒衣就是……竇偉長?。對呀,三年前初遇時,他滿臉的傷,一雙眼睛也腫得幾乎只剩兩倏細縫,不然她絕不至於在見過以後,還會忘掉他那雙獨特的眼睛。

  「幸福是要靠自己去追求的,」夏侯猛從她表情迅速變化的臉上,得知她必已猜出原委,遂長話短說:「騎上它,這就回他身邊去吧,我雖然不清楚端木愷有什麼樣的過往,但我相信他的人生在遇到你後,已起了不同的變化,以我的直覺判斷,他更不可能對你毫無感情。不戰而逃,不試而退,就不像我所熟悉的小霜了。」

  「潭哥。」飛霜正激動得想投入他溫暖的懷抱,兩人中間卻突然多出了一把劍。

  「鎮潭將軍,女太守我可以讓給你,但茉舞卻不行。」是端木愷森冷的聲音。

  「寒衣。」飛霜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叫道。

  「端木寒衣,這可是你自投羅網。」一把斧頭隨著話聲劃過來,卻被端木愷給巧妙的閃過。

  「陸斌。」端木愷怒斥道:「傳聞原來不差,你果然已過江投敵。」

  「總比你死守必敗之師,又喜歡上曹營派出的——」夏侯猛猛然出手,一把推開他道:「陸校尉,這叛主的女子交給我處置即可,揚威中郎將亦休想離開?」「夏侯猛,你且試試。」端木愷已左手環住飛霜,右手橫劍。

  「寒衣,此處不宜久留,先走了再說。」飛霜已經知道自己該下定什麼決心了,即刻抽身攀上馬去,再催促端木愷道。

  「竇偉長,咱們戰場上見。」是夏侯猛衝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留在心底,沒有說出口的祝福則是:小霜,好好把握住手中的幸褔,切莫再度退縮。

  第七章

  「撤哨。」是端木愷拉著飛霜進帳內前所下的唯一指令。

  飛霜回頭望了那兩名一臉為難,卻仍不得不離開的衛兵一眼,再轉過來想問端木愷怎麼可以——。

  「寒衣。」整個人卻已被他緊緊的擁進懷中。「寒衣,你在發抖,為什麼?你冷嗎?還是——」「閉嘴。」是他俯在她耳旁的低語。

  但連帶跟著發顫的聲音,卻令飛霜更加焦急,馬上掙扎著抬起頭來想問個清楚。

  「寒衣,你到底是——」

  這次端木愷索性俯下頭來,邊說:「我叫你閉嘴。」邊吻上了她忙碌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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