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馴服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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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她發出令人著迷的悅耳笑聲。她那對湛藍明眸可以使男人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

  「你真的不喝?」他問,又倒了一杯威士忌。

  她搖頭。

  他喝下酒,往後靠向椅背,把腳翹上桌子。「你很愛你的弟弟。」

  她的表情立刻充滿狐疑。「你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他不理會她的問題。「那你的哥哥呢?你認為他在找你嗎?」

  「他不知道我……我走了。」她回答。「當時他不在,但他發現我不見了時,你可就來日無多了。」

  他對她的恐嚇報以微笑。「他去了哪裡?」

  「他有差事要去——」她突然住口。

  「什麼差事?」他問。「跟戰爭有關,對不對?」

  「別白費力氣了。」她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的哥哥不信任你?」

  她「啪」地一聲合起聖經。「他當然信任我。」

  「我的哥哥也信任我。」他突然把腳放回地上,傾身越過桌面。「他們吊死了他。」他目不轉睛地瞪著她。「你有沒有見過人被吊死的情形?」

  她再度搖頭。

  「要不要我說給你聽?」

  「對於你哥哥的死,我真的很遺憾,也願意彌補——」

  「死亡無法彌補。」他打斷她的話。「我的哥哥被吊死都是你害的。」

  「只是間接的。」她為自己辯解,站起來走到舷窗前凝視窗外。

  他跟過去,握住她的肩膀強迫她轉身面對他。

  「我不想聽。」她對著他的胸膛說。

  他抬起她的下巴,等她抬眼正視他。「繩索會在他的脖子上造成倒V字形的瘀傷。繩索把血管壓得越來越緊,但血液繼續流過,直到頭顱內的壓力在嘴唇和眼皮上造成小小的出血黠。臉孔和脖子充血變成深紅色——」

  「我以為脖子會斷掉。」她打岔道。「我以為死會很快。你在故意使我難過。」

  「脖子斷掉和即刻死亡的發生率極低。」他說,很滿意地看到她的臉色開始發白。「人在繩索末端劇烈扭動,拚命吸氣。然後是一股惡臭,他的身體不再受他控制——」

  「我不要聽。」她摀住耳朵。「不要再說了。」

  他拉下她的手。「繩索不停晃動,直到最後一下抽搐,然後再也沒有任何動靜。那有時需要十五分鐘。」

  她臉色慘白,全身割烈顫抖,但仍然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如果他們在他死後仍然把他吊在那裡作為對英國人的警告,那麼在三分鐘向他的皮膚會變成藍灰色,嘴唇會發白。」他繼續說,決心讓她明白她做了什麼。「五個小時後,他的身體變冷,脖子和下顎變硬。十二個小時後,他的身體完全冰冷,臉上永遠是驚恐的表情。他的皮膚在一天內變成帶綠的紅色。三天後,他的身體腫脹,皮膚起水泡——」

  她的眼皮顫動,接著人就昏厥過去。他在她落地前接住她。

  「該死!」他咒罵一聲,把她抱到床上。凝視著昏迷的她,他感到歉疚和某種無法辨認的情精。他轉身走開,倒了一杯白蘭地回到床邊。

  她輕聲呻吟,緩緩睜開眼睛。

  「我不該那樣做的。」他說。「我道歉。」

  公爵在向她道歉?她不敢置信地心想。

  「喝一口。」他扶她坐起來。

  「那是什麼?」她有氣無力地問。

  「冷茶。」

  她嚥下一大口茶。火辣辣的液體流進胃裡,她睜大雙眼,嗆咳喘氣。「這不是茶。」

  「冷茶就是白蘭地。」他告訴她。「你受了點驚嚇,鑽進被子裡睡覺吧。反正就寢時間也到了。」

  她默默頭,把杯子遞給他。她在碰觸到他的手時以急切的語氣說:「如果我知道我的工作會造成另一個人的死亡,我絕對不會去做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凝視她片刻,然後含糊地回答:「我們無法改變過去。」

  他把杯子放在桌上後開始脫衣服。他脫完襯衫,正要解開皮帶時,她出聲阻止。

  「拜託,褲子穿著。」她說。

  他望向她,猶豫片刻後點頭同意,好像是覺得她今晚不宜再受刺激。他回到床邊坐下來脫靴子。

  他轉身鑽進被子裡時,她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粗粗的金項鏈。十字架鏈墜中央的圓形浮雕是耶穌肖像,兩側分別是希臘字母「阿爾法」和「亞米加」。

  她驚訝得目瞪口呆。阿爾法和亞米加,最初和最後。她的母親在臨終前告訴她說,她的真愛將會是她的「最初和最後」。這個英國公爵,這個不共戴天的仇敵,怎麼會是她的真愛?何萊理才是她的真命天子,這一定只是巧合而已。她不可能愛上她的敵人,他也不可能愛上害死他哥哥的女人。

  「怎麼了?」傑明問。

  她伸手指指他的項鏈。「你的『阿爾法』和『亞米加』十字架。」她從襯衫下拉出她的十字架。「瞧,我也有。」

  他瞥一眼她的十字架。「我看不出我倆都戴十字架項鏈,有什麼特殊意義。」

  他拉她躺下。肩膀被他的一隻手臂環著,她等於是緊挨著他的身側。她企圖挪開身體,但在小床上根本不可能。

  「不要動來動去,」他厲聲道。「否則你是自找苦吃。」

  虛張張勢的威脅,她心想,唇邊浮起一抹笑。

  「芙蓉?」

  「什麼事?」

  「這絕對是我最後一次穿褲子睡覺。」

  「這件事明天再談。」

  「褲子太緊,穿著睡不舒服。」他堅持。「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明天晚上都要脫掉。」

  他的話使她臉頰發燙。她可不打算讓他脫了褲子爬上床跟她睡,那會釀成大禍。

  「芙蓉?」

  「到時再說。」

  公爵戴著「阿爾法」和「亞米加」的十字架項鏈並無特殊意義,她告說自己,只是一個令人不安的巧合而已。

  第二天早晨醒來時.芙蓉發現艙房裡只有她一個人。她翻身下床,匆匆梳洗完事,坐下來吃登肯放在桌上的早餐。她納悶著米迦在做什麼,但並不擔心他的安危。她可以確定登肯絕不會讓她弟弟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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