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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這是拿她從前說過的話堵她了。

  「姜蝶呀姜蝶,」一旁的孫峻突然開口了。「你知道我為什麼沒辦法喜歡你嗎?就是你在做事情上,實在太狠。」

  「住口!」姜蝶尖喝。

  「你才住口!」娃兒顛顛倒倒地站起。「是誰殺?你們使了什麼奸詐計謀害他?否則憑你們小小蠍子門,怎可能傷得了他?」

  「什麼計謀?不過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見她雙眼燃起希望,姜蝶再往她傷口狠狠踩上一腳。「放心,刀上的毒是我蠍子門的鎮門之寶,這世上,沒人解得開。」

  娃兒雙手緊握成拳,一雙眼惡狠狠地瞪向她,那牙緊咬著下唇,咬的血沿著嘴角流下,她仍是無所覺。

  「娃兒,」陸逵不忍地開口。「你別這樣——」

  「我這一輩子從來恨過人,」她的聲音變得瘖啞難聽。「可現在,我終於知道這味兒是什麼了……」

  「阿叔,」她轉為喃喃。「你等著,娃兒一定親手替你報仇,就算要窮盡這一世。之後,」她聲音變得更為細微。「我再去陪你,阿叔,你等我……」

  「姑娘!」見她的身於毫無預警的一軟,孫峻忙一個箭步上前攙扶住她。「姑娘,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呀。」

  娃兒張開眼。「都是你!」她突地發難。「都是你害的!」

  孫峻還來不及開口,娃兒又氣勢一變,珍珠似的淚一串串地落下。「不,都是我的錯,要是我不多管閒事,不趟這渾水,一切都不會發生……」

  「不能哭,」她抓起袖於胡亂抹了抹淚。「我不能哭——」那個會安慰她的人已經不在了。「不能……」眼淚冒得更凶。「阿叔!」終於控制不住地喊出聲。「阿叔,你回來,你回來呀!」

  「做什麼喊的那麼大聲?我不就在這嗎?」那聲音低啞,像也含著淚。

  娃兒整個人僵住了。「阿叔?」她聲者仍帶著哽咽。「阿叔?」她抬起了頭。

  那站在門口的男子的確是——

  「阿叔!」娃兒猛地撲向前,卻被囚籠給擋著,她死命地朝前伸著手。「阿叔,你真的沒死?」

  「我就知道你沒死,」她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了。「我就知道他們騙人,」完全忘了自己方纔的狼狽樣,她眼眶含著淚,可唇畔的笑卻宛如太陽。「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笨娃兒,我怎麼可能死?」應鐵衣低啞地說。「我死了,留你一個人孤孤獨獨在世上,要是讓人欺負了怎麼辦?」

  「嗚……」有人疼,那淚就更流個不停了。「就是有人趁你不在欺負我,還騙我說你死了——」一想到這,她就背脊發冷。

  看著她那雙圓眼裡的慌亂,應鐵衣心都擰疼了。「乖娃兒,」他哄道:「我不是回來了嗎?別哭,別哭呵。」

  「不可能,你不可能在這,我明明看到那把刀刺進了你的腰腹。」姜蝶不敢置信。「除非——」她頭往右一轉。「陸逵!」

  陸逵尚驚嚇地說不出話來呢。

  「你別怪錯了人,」應鐵衣微揚起唇,只是那唇上的笑毫無一絲溫度。「我早說過陸逵制不住我。」

  「這是怎麼回事?」陸逵眸中帶著畏怯。「你究竟是人是鬼?」

  「娃兒,人家問我是人是鬼呢,你怎麼說?」應鐵衣半垂著睫道。

  「我才不管你是人是鬼,你是鬼,我也跟著你下黃泉去!」娃兒揚起頭,語氣倔強地說。

  這次唇上的笑就是真的了,應鐵衣自懷中掏出個紅絲繩鉤著的東西,對著陸逵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陸逵定眼一瞧。「異蛇角?」他驚叫。

  「呀!」娃兒也發出了聲響,只是其中的意義完全不同。「我居然忘了——」

  應鐵衣眸中含笑,他斜睨向娃兒,輕聲道:「若是沒有這東西,我早完了。」

  這是那夜娃兒交給應鐵衣的訂情之物,只是原本乳白的球體,如今已染成紫黑。

  「有一種天下至毒的蛇,在活了千年後會長出角來,那角千年後會自行脫落,得此物可解百毒。姜蝶,你身為蠍子門的蝶衣聖女,不會不知道此事吧?」應鐵農將那珠子晃了一晃,又收回懷中。

  「但陸逵已點了你穴道,還有那一刀——」

  「我只能說,你太小看我了。」除了臉色較蒼白些外,實在看不出他與平常有何不同。

  「蠍子門眾聽令——」知道免不了一場大戰,姜蝶忙伸手去拉場上的暗鈴。

  「算了,」陸逵按住她的手。「沒用的。」

  「陸逵——」

  沒理會她,陸逵對著應鐵衣道:「要是我沒猜錯,門外大概沒剩一個活口。」

  應鐵衣歎道:「你很瞭解我。」

  「不可能!」姜蝶睜大雙眼慌亂地看著陸逵。「不可能的,我們連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當年我們一在挑了韃子湖三幫二十四舵,也沒讓他們發出一點聲音來。」陸逵的聲音帶著回憶。

  「你還記得。」應鐵衣語會談談。

  「再也不會有那樣的日子了。」陸逵雙眼帶著悲傷,右手則撫上了刀柄。「答應我你不會為難她。」

  應鐵衣沉默許久後,才點了點頭。「你該知道,若不是因為娃兒沒事,我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我知道。」他拔了刀。

  應鐵衣亦將銀劍握在手中。

  「等等,」姜蝶衝到兩人間。「這事一點意義都沒有。陸逵,你不懂嗎?」她雙眼含淚。「蠍子門毀了,孫峻寧死也不願和我在一起,如果連你都走了,我身邊就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那麼,我還活著做什麼呢?」

  她走近他,如泣如訴。「你保全這樣的我做什麼?這樣的我,活了比死了還不如。」

  「你可以到你爹身邊去。」陸逵不看她。

  「你明知道我恨他,我只能求他一次,要我天天見到他,我寧願死。」她又轉向應鐵衣。「一切的責任都在我,你要殺他,不如連我也一塊殺。」

  「這並不是做不到的事。」應鐵衣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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