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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她自殺了。"藍道猜測。

  "不,別蠢了!"若薇叫道。"她還年輕,又在戀愛,當然不會去尋死……我知道我會怎麼做。我會收拾行李出走——"

  "她確實這麼做了,"貝於曼加以肯定,表情變得悲傷且迷惑。"可是她卻沒來找我。她和她的保母就此失蹤,沒有人知道她到哪裡去了。有人說她去了法國,但是沒有人能確定。過了幾天、幾星期、幾個月,絕望的我終於覺悟到我再也見不到她了。故事於一年以後結束。有人在這裡找到她。"他搖搖頭,伸手又取過一塊杏仁餅。

  "發生了什麼事?"若薇急急問道,美男子在嚼餅乾,於是藍道便替他回答。

  "她自殺了。"

  "不會的!"她表示異議。

  "沒錯,"貝於曼說道,從男僕手中接過一隻小的象牙盒。"她投塞納河而死。"

  "她居然會放棄希望,這實在說不過。"若薇說,對素昧平生的唐璐琪憐憫至極。

  "在你看來或許是這樣,"美男子說道,從盒中抽出一幀小像仔細端詳。"為了便於瞭解,你必須先認識我的愛人。她很脆弱,需要有人保護。她只敢逃卻不敢戰鬥。"

  "恐怕若薇無法瞭解這種反應。"藍道說道,聲音中透著笑意。貝於曼將小肖像遞給若薇,藍道起身站在她身後一同觀看。

  一眼看去唐璐琪是個非常年輕的女孩,有一張甜美的圓臉,頭髮上撲了淡金粉,梳成一個樣式複雜的高鬢。她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嘴邊有個小小的黑色心形面貼。她嘴角上揚,微現笑意。那張細緻的臉蛋、俏皮的鼻子、清澄有如青玉的眼眸,使藍道驚異地低語。

  "這是若薇。"藍道說道,貝於曼得意地笑了。

  "我早就說她們酷似。"

  "是啊,真的很像。"藍道緩緩同意,回座時眼睛直盯著若薇。要不是知道她父親是白喬治,他會發誓說她是唐家的後裔。她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桀驁不馴地迎上他的目光。你要是敢暗示我是個貴族的私生女,我就要你好看!

  "藍道,老伯爵可好?"貝於曼問道。

  "祖父病了。"他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憎恨,只有如電光石火般的一瞬,若薇心想大概是自己看錯了。"我在離開倫敦前和他的醫生談過,他熬不熬得過今年都很難說。"

  "真遺憾。"貝於曼喃喃說道,但從他的口氣中倒聽不出什麼遺憾。柏家人除了藍道以外,他都看不順眼。他們只曉得錢、吝嗇、冷酷……反正是個不值得來往的家族,而在貝於曼看來,這一點是不可原諒的。"那你不久以後就要繼承伯爵的頭銜了。"

  "這是毫無吸引力的遠景。"藍道表示,轉動著茶杯,專心看著杯中的液體。

  "是啊!"貝於曼似乎不無同情。"我也不喜歡承擔那些責任。"

  "責任我倒不介意。但那是個有許多久年污漬的頭銜。"

  "當然你總有辦法把它們抹掉的。"

  藍道忽然一笑,望向若薇。她只有獵爪子,拿來嚇人可以,真要動手自衛時可就不濟事了。

  "很不巧,"他慢吞吞地說道。"我打算繼續走祖先留下的老路。柏家人的惡行有時是無法補救的。"

  若薇強作鎮靜,將茶杯湊到唇邊,卻差點被那口甜茶嗆到。

  柏藍道是個不顧後果、一意孤行的人。對貴族階級而言,這是很平常的事。不過若薇逐漸意外地發覺他還算有點良心。有時他看她的眼神會讓她覺得,他揶揄譏諷的態度只是為了掩飾一些溫柔的感情。若薇真想伸手去探探他內心仍然年輕、脆弱的部分。我是怎麼了?她想道,感到些微的緊張,於是又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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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薔薇由aginn校對,本小說由世紀童話錄入。轉載時請保留此行。

  第四章

  他們明知對方是情人,卻是為何不親吻?

  一對情人為何竟被恐懼分隔?

  然而他們的確是情人,是情人。

  ——約翰·克羅伊·蘭森

  次日晚上,他們晚才回到洛西客棧,於是若薇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起床以後,她套上一件薄睡袍,推開臥室門,打量眼前這一幕景象。她沒出聲,不知是否該打斷藍道的沉思。他背對著她坐在桌前攤開一張字條,迅速看過。接著他肩膀微微一垂,似乎鬆了一口氣。若薇好奇地抬起頭,因為她很少看見他毫無防備的時候。他喃喃自語地咕噥著,她聽不見他說些什麼。

  "藍道?"他立刻轉過頭注視她,棒色的眼眸中閃過一陣提防,取而代之以陡增的興趣。若薇隨著他的視線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覺悟到粉紅的乳尖在日光下透過絲料隱約可見,便急忙攏緊睡袍。她默默在桌旁坐下,雙臂交疊在胸前。發覺自己對他的反應以後,若薇不禁紅了臉,因為最近她花了不少時間回想他碰觸她的情景……想他的肌膚有多溫暖,那雙大手有多結實。

  "是壞消息?"她問道,他把那張紙揉成一團。

  "不,不是。"他是這麼說,神情卻不像這麼回事。"是非常好的消息。我得到伯爵的准許,做一件我早就想做的事。"

  "哦?"這語氣有鼓勵他繼續往下說的意思。

  看見若薇期待的表情,藍道勉強笑笑。

  "顯然你是打定主意要知道所有的細節。"他的口氣溫柔了些,甚至還有玩笑的意味。

  "我是有興趣,"她承認。"難道你有獨享好消息的專利?"她繼續盯著他,直到他投降為止。

  "我一直想出售一項在法國的家族產業,鄧戈領地。那裡大部分的土地都分租給佃農了,我想乾脆把地賣給他們。事實上那塊地對伯爵沒多大用處,但要他放棄還是得經過一番奮鬥。"

  "為什麼?既然他不需要——"

  "因為那塊地是我母親娘家的。她是鄧戈侯爵的女兒,也是繼承人。柏家的人,尤其是老伯爵,覺得保有家產是一種義務。我母親早已去世,我們和鄧家已無瓜葛,但這些年來祖父還是一直堅持要保住這塊領地。"藍道苦笑一下,"因為我是長孫,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我好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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