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給我一個承諾。」褚仲源直視著齊曜修,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
「我會娶她,但是沒有婚禮,這是我所能接受的極限!」
沒有婚禮……他的話令褚懿涵垂下頭,就算因為他的承諾而稍有喜悅,卻也因為他的殘忍而被抹滅了。
「懿庭剛死,禮俗上的確是不宜有婚宴喜慶--」褚仲源低頭沉思了一會,點頭說道:「就這樣!你和懿涵馬上去辦好註冊登記,我可不希望懿涵肚子裡的孩子出生時,還是個私生子。
褚懿涵仍舊靜默在一旁,只覺得好累、好累……她似乎再也沒有支撐下去的力量。
「懿涵,你覺得呢?」褚母看見女兒一臉的蒼白,不忍的扶住她的肩膀,低聲問道。
「……」褚懿涵沉默了許久,終於回道:「我沒意見,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
齊曜修淡漠地掃掠了她一眼,眸中雖然沒有不甘願的意思,但卻看得出他對自己的厭憎。
他在怪她!怪她不能讓他守著懿庭的靈位,渡過餘生。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過幾天我會派人來接褚懿涵過去,一個月後,我會讓你們看見我和她的結婚證書。」他站起身,準備離去。
「盡快!我不希望懿涵被人笑話。」褚仲源再次交代。
齊曜修必恭必敬似的屈身,向褚仲源行了個禮,嘲謔的說道:「我不會讓褚家蒙羞的,岳父大人。」他說完話後,又睨視了褚懿涵一眼,鄙疑地冷嗤了一聲--真會演戲,把自己弄得像個小可憐似的博取同情!就算你能蒙騙過所有的人,也騙不了我的眼睛,我根本不想要你!
他用眼神傳達著心裡的感覺,當他看見褚懿涵愈發蒼白的臉蛋時,他知道她看出了他的想法。
褚懿涵一直認為自己是瞭解他的,不是嗎?
當齊曜修轉身走向大門口時,突地聽見身後傳來慌亂成一片的嘈雜聲音,再回頭,卻看見褚懿涵昏厥過去的身影--
他搖了搖頭,絕然的離開,這種昏迷的把戲,似乎也只有她才玩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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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過後,她被安排住進了齊曜修家中,接著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她像是被隔離似的,被齊曜修限制住了她行動的自由,他安排了一個助手,隨時隨地跟在她的身邊,表面上似乎是替她安排周到,實際上卻是在監視她、觀察她的行為。
他甚至禁止她和褚家往來,彷彿怕她會在背後捅他一刀,回娘家告狀。
事實上,從她住進他的家後,她就從未看見自己『新婚夫婿』的出現,她真不懂為什麼,既然他那麼討厭她,為何還要娶她?
噢,她怎麼忘了,他要的只是他和褚懿庭在一時縱慾下的產物--她肚的孩子--她自嘲的想著。
她走到樓下,看見那位『助手』正嚴肅的說著電話,然後,唯唯諾諾的點著頭,道了再見之後,便切斷了電話。
「阿揚,老闆剛才跟你說了什麼?她試探的問道。
「呃--」他愣了一下。
「他是我丈夫呀!難道我連他的行蹤都不能過問?」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交代一些公事,還有要我去幫你買一些補品。」他囁嚅的回道。
「就只有這樣--」她洩氣的低喃著,又問:「他有沒有說……唉,算了!」她話問到一半,知道問了也是白問,索性放棄。
他何時回家?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從結婚以來,他和她只在註冊登記時碰過一次面,之後,便徹底的消失,或許,他根本不想見到她吧!
「我想出去。」她又說。
「可是--可是老闆說……」
「我已經悶得夠久了,你放心,我不是回褚家,我也絕對不會回去告狀!如果會的話,我當初就不會答應嫁給他了。」
她氣憤的說道,而後又自動閉嘴。這些事,講給阿揚這種外人聽,恐怕又是一件笑話。基本上,當初她根本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她摸了摸漸漸隆起的腹部--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孩子。
「夫人想去哪裡?」他簡直就像個全天候跟班,把她每天的行動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阿揚,我想問你一件事--」她頓了頓又道:「老闆一個月到底付了你多少薪水?」她挑起一抹惡意的笑臉。
「呃……這個……其實……」褚懿庭偏著頭,看著阿揚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開口,她又故意一臉認真的看著他,說道:「他付得起的價碼我也付得起,如果我多給你雙倍的薪資,你能不能反過來監視你們老闆,然後透露他的行蹤讓我知道?」
「啊,夫人--」阿揚退後了一步,他沒想到褚懿涵會提出這種反收買的計謀。
「呵--」看著阿揚一臉困窘的模樣,她仰顎輕笑了起來,「我跟你開玩笑的,嚇到你了?不過,你是可以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看來齊曜修選來監視她的助手,並不怎麼機靈嘛!他就當自己真有這麼傻,以為隨便請個人跟在她的邊,就可以掌控她的一切?發覺自己被褚懿涵耍了,阿揚一臉靦腆的撓了撓頭 「好了,現在我要出去。」褚懿涵拿起皮包,說道。
「夫人我送你。」阿揚連忙回道。
「能不能讓我自由一次?我覺得官己快被關瘋了。」褚懿涵懶得理他,自顧自的走向大門口。
當她打開大門時,阿揚卻從身後捉住她的手臂,一臉為難的說道:「夫人,老闆交代我一定要隨時保護你的安全……」
「保護我的安全?是監控我的行動吧!」她輕哼了一聲,但阿揚仍緊跟在她的身邊,她只好無奈一歎,「要跟就跟吧!」
看見阿揚聽了她的話,松子口氣地釋然一笑,但她的心情卻更加煩悶,真不曉得這種與囚犯無異的日子,她還要忍受多久!齊曜修,你究竟要逃避到何時,才肯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