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亮出的劍芒一閃,有縮回到鞘裡。
她突然覺得有點胃痛,一邊是戀人,一邊是重要的好友。這種暗潮洶湧的對話,實在不是和愛好和平的人士參與。
「安琪小姐……和若衣認識很久了嗎?」沉默片刻,他提出問題。
「有一陣子了。」女人的眼神一閃。「我的運氣好,認識小衣這個好朋友。」
他抬起頭,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一陣子……是多久?我記得以前沒聽過小衣提過這個名字。」
「樂公子,」她淡淡的提醒他。「七年是一段很長的時間。」
他的臉色微變,似乎不太高興被人提起他在戀人聲明中缺席的那幾年。「我們真的沒見過面?我總覺得安琪小姐有點眼熟。」
艷女掩嘴輕笑,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荒謬。「相信我,如果不是小衣,我們這輩子也不可能認識彼此。殿堂朱門的樂家,跟我們這種平凡小市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麼可能見過面?」
他沉默不語,一雙鷹眼閃爍,懷疑的看著故作神秘的女子。
一直在旁聽著兩人談話的女孩再也無法忍受,努力擠出一摸笑容。「我去洗手。麻煩兩位克制一下,不要趁我不在的時候把對方殺了。」
看著戀人生氣走開的身影。他笑。「糟糕,我們把若衣惹火了。」
安琪同意的點頭,「小衣就是太纖細了,沒有辦法忍受這種火爆場面。」
他的笑更開了,露出漂亮的整齊牙齒。「火爆?我嗎?我以為安琪小姐的刀子插得更深。」
她不置可否,繼續說下去。「事實上,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見過面,不過我不認為你會記得。」
他挑高眉,表明疑問。
「兩個月前,你和一群朋友在lunacy喝酒,我也在那裡。」她聳聳肩。「我不知道樂公子的觀察力這麼入微,連一個獨自在吧檯邊喝酒的陌生女人都注意到。」
他皺起眉頭。「是這樣嗎?」
她笑。「那或許是我去哪一間PUB混的時候,遇到過你吧?可惜我不記得了。」
兩個月前。「所以你要趙姐拿若衣的手機號碼給我?」
「我看不下去了。」她簡單的說。「小衣回來一年,卻連找男朋友的意願都沒有。她不說,我也知道,他忘不了你——別得意,樂公子,我相信小衣在美國也交過其他的男朋友,這年頭,沒有誰在等誰。她只是運氣不好,沒遇到真正的好男人而已。」
他澀澀的開口:「承你謬讚了。」
「不客氣。」她冷冷的說:「我對一個非要人家推一把,才肯開始動作的男人很失望。要不是小衣愛你,也要不是我生了病,才不會把小衣交給你。」
他舉高手,阻止她的高談闊論。「若衣的電話,我早就從老師那裡拿到了。很抱歉,這不是你的功勞,至於我和若衣之間的問題,我不知道還要對別人交待才行?」
艷女冷哼。「如果是其他人,我才懶的管。可是小衣回國以後,就一直照顧生病的我,我當然要關心她——樂玄麟,我現在鄭重警告你,要是你敢對不起小衣,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這女人不可理喻。她感覺到心底一把怒火燃起,掙扎著維持文明的表面。「無論如何,謝謝你的關心。」
斜眼一瞟,發現從洗手間走出來的好友,安琪低垂眼眸,掩住精亮的計算光芒。「不,是我失態了。對不起。但是我生病以後,只有小衣這個朋友從來沒有嫌棄過我。我——只是希望小衣幸福。」
他歎口氣,知道自己強烈的佔有慾又犯了。眼前的女人只是基於朋友的關心而已。「安琪小姐,你的病很嚴重嗎?」
「我是HIV帶原者。Humen Inmuned Deficiency Virus。」她沒有抬頭,嘴角隱隱露出一絲獰笑。「換成你可能比較熟悉的說話,發病以後,就是Acquired Inmune Deficiency Syndrome簡稱AIDS,艾滋病。你說,嚴不嚴重?」
第九章
「玄麟,我覺得……你昨天的態度很美有禮貌。」看著蹲在地上,認真取角度拍照的男友,她嘀咕著說。
他僵了一下,含糊的應道:「你那個朋友也不是很友善。」
「安琪生病了。」她責備的看向男友。「本來就有一點情緒化。之前不是就說好要多擔待她了嗎?」
他翻了白眼,低聲抱怨了些什麼。
「……玄麟?」
他歎口氣,「我知道她生病了。可是你沒告訴我她生什麼病。」
「——生、生什麼病很重要嗎?反正她生了病,生了病的人就是病人,病人最大不是嗎?」她開始結巴。「而且——安、安琪不喜歡人家討論她的病情。」
他放下照相機,回頭看了有點手足不錯的女孩一眼,歎口氣。他這個戀人,還真不是普通的不善長說謊。「若衣,她到底生什麼病?」
她低著頭,不說話。
「若衣?」他抬高語調。
她咬咬嘴唇,然後可愛的小臉一撇,倔強的搖頭。「安琪不喜歡人家在背後談她的病。」
見鬼,安琪不喜歡住樣、安琪不喜歡那樣——那他呢?他這個正牌男友的地位到底在哪裡?
他知道自己在吃無聊的飛醋,卻沒有辦法控制這種幼稚的行為。
「真的嗎?」他冷笑一聲。「我看她自己倒是滿喜歡提的。」
「玄麟?」她瞪大眼睛,不確定男友說的意思,是不是她心裡所想的那樣。
「若衣,她是艾滋病患!」想到好不容易對到自己身邊的戀人,每天都在生死交關的危險邊緣徘徊,她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咬緊牙關,幾乎要控制不住暴走的衝動。「你明明知道!」
她眨眨眼睛。「不是的,玄麟。」
「不是?」他懷疑的迷起眼睛。「那是她昨天親口說的,難道她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