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切,他不會懂的!
瞧這會兒,他不就用那厭惡不耐的眼神瞧著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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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令堯的確正瞪著她,卻不是對她感到厭惡下耐,而是憎惡自己內心的強烈掙扎。
他知道自己不該在乎她——他甚至不該想她!
她心中喜歡誰、高興與誰在一起,都與他無關,但——該死的他就是在意!
瞧見平雲飛與她一起出遊,他真想衝上前,狠狠揍平雲飛一拳!
雖然他極力否認,可這若下是嫉妒,又是什麼呢?
平雲飛見他們不發一語,只是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兩人臉上有著相同的痛苦與掙扎,尤其是尉令堯。
他從未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彷彿顧忌著什麼,不能付諸行動……
他狡檜地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蘭衣妹妹,來——我扶你下車。」平雲飛故意朝車內伸出手,以氣煞人的溫柔語調道:「小心點,可別跌跤了。」
尉令堯瞪著他握在孫蘭衣纖腰上的大掌,聽他用那令人作嘔的溫柔語調,喊她蘭衣妹妹,他只想拿刀上前,砍掉那只可恨的魔手。
孫蘭衣一下馬車,立即躲藏在平雲飛身後,不願再面對負心薄倖的情人。在他如此狠心絕情的拋棄她之後,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他。
然而她的舉動,卻令尉令堯怒火翻騰。
有了新歡,她就連他這個舊情人也不屑一顧了嗎?
「看來你們過得很不錯。」他來回梭巡平雲飛及孫蘭衣,僵硬地點頭,譏諷地朝平雲飛道:「原先我還有些擔心,已非完璧之身的蘭衣,可能會受到你的冷落,沒想到你居然毫無芥蒂的接受她,看來你的胸襟還挺寬大的嘛!」
他毫下在乎的揭露,已與她有肌膚之親一事,令孫蘭衣羞憤欲絕。
平雲飛卻不在乎的笑了聲,犀利的回敬道:「哪的話,尉公子太客氣了。尉公子幫了大忙,平某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責怪呢?將來若是我和蘭衣房事和諧美滿,那必定是尉公子的功勞,平某在此先謝過。」
「雲飛大哥——」孫蘭衣被他的話惹得滿臉窘紅。
「你——」
平雲飛這番話,無疑在尉令堯的心口上插把刀,他皆目瞪著平雲飛,恨下得一刀刺穿他的心。
「隨你高興,反正孫蘭衣已是我玩膩的女人,你若不嫌棄她是我穿過的舊鞋,就儘管撿去穿吧!」
他嘶吼完,隨即轉身躍上馬車,朝翟沖大吼:「駕車!」
「啊——是!」
翟沖知道尉令堯心情極差,廢話也不敢多說一句,駕地一聲吆暍,迅速駕著馬車上路。
馬車漸離漸遠,尉令堯暗自掀開布簾的一角,看見平府的馬車仍停留在原地,而平雲飛張開雙臂,將像在哭泣的孫蘭衣擁人懷中,他心中的爐火再度漫天狂燃。
「翟衝!」他又突然暴吼。
「少——少爺,什麼事?」翟沖立即勒住馬車,慌張地問。
「掉頭,我不去布莊了!」
「那……少爺要去哪裡?」
「嶺南!我要去茶莊查帳!」
嶺——嶺南引翟沖差點沒滾下馬車。
那兒距離蘇州,可有幾百里遠呀,這一去,沒有十天半個月,鐵定是回不了家門的!
「我說去嶺南,你聽到了嗎?」尉令堯再度大吼。
「是!屬下聽到了,屬下這就回頭。」
翟衝下敢再耽擱,立即將馬車掉頭。
遇到這種情形,他除了將苦往肚裡吞,還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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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令堯一離去,孫蘭衣隱忍的淚,終於忍不住潸然落下。
他竟連走時,都不願再瞧她一眼呀!
「蘭衣,你——你別難過。」平雲飛見她哭得傷心,有些慌亂下知所措,正巧這時從眼尾餘光瞧見,尉令堯掀開馬車布簾的一角朝這兒望,於是他立刻上前,將孫蘭衣擁人懷中。
「雲飛大哥——」孫蘭衣下意識掙扎。
平雲飛對她從未有過不合乎禮節的舉動,現在突然抱住她,孫蘭衣自然驚訝不已,直掙扎著想離開。
「噓!你不想看看尉令堯嫉妒失控的模樣嗎?」他暗指正瞪著這邊的尉令堯。
孫蘭衣這才明白他的意圖,雖然不再掙扎,但她也不欣喜,只是哀傷的搖頭。
「雲飛大哥,你不必白費心機了,他根本不在意。我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利用的工具,如今利用完了,哪還有令他關注的價值呢?」
她拭去眼淚,抬起頭對平雲飛道:「對不起,雲飛大哥,我有些不舒服,不想游西湖了,能否請你送我回孫府?」
「當然可以。只是蘭衣——我想讓你知道,只要你願意,我仍願意娶你為妻。我知道你對我只有兄長之情,其實我心中也有另一名女子,但我們仍可以做名義上的夫妻,以保全你的名節。」平雲飛再度提議。
「不!這麼做,對雲飛大哥所愛的女子太不公平了。」孫蘭衣立即搖頭拒絕,她絕不願為了自己,傷害另一個女人。
況且在還不懂愛之前,她可以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人平府做平雲飛的妻子,但如今她已懂愛,還與尉令堯有了肌膚之親,這樣的她,怎麼可能還嫁給他呢?
不,她辦不到!
「我雖愛她,但我與她身份懸殊,是萬萬不可能的。」平雲飛苦澀道。
「雲飛大哥……」
「也罷!你不想嫁給我也行,不過,若是你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一定要來找我,別一個人咬牙苦撐。」
「謝謝你,雲飛大哥。」孫蘭衣滿懷感謝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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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孫蘭衣躺在自己寢房中的牙床上,腦袋在枕上翻來轉去,睡得相當不安穩。
「不要……」
在夢中,她彷彿又見到尉令堯冰冶的眼,與殘酷無情的笑容。
一道修長的黑影,悄悄翻牆進入孫府,暗自潛入孫蘭衣所住的跨院,他趁著四下無人,用刀刀挑開上鎖的花窗,悄然翻身進入她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