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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頁

 

  她們跑到病房的露台去,可以不用太騷擾老覺得疲倦的伍芷洋。

  「習慣定北那種日夜都要為公事奔波勞碌的樣子嗎?他大概騰不出什麼時間來陪伴你。」高拿西說。

  「我從前都是商界人,見怪不怪了。」

  「有打算再重新走進商界嗎?定北有沒有意見?」

  「我們沒有很仔細認真地談過,不過……」夏真停頓了。

  她再閉一閉眼睛,像下了很大決心似,又說:

  「我倒有個新的生活構思。」

  「那是什麼?」

  夏真帶一點羞怯,才吶吶地把話講下去,說:

  「我想當一個全職的家庭主婦,生兒育女。」

  高掌西稍為一愕,沒有當即回應。

  她需要捕捉這個意念,消化這個概想。

  是曾幾何時,自己也有過一剎那相似甚或相同的觀念?怕就是對丈夫的情感最最最濃郁的時候。

  可是,轉眼即成煙雲,不復再拈起來細細研究下去。

  「有兒有女其實是很好的。」夏真說:「你看你,就這麼幾天功夫,就為了高伯母的病,擔心得憔悴了。有個女兒陪在身邊,再苦的日子都會過得甜。」

  「那只是精神上的安慰。若說到肉體上的痛苦,再孝順的子女都無法為父母頂替過來,只有在旁乾著急。」

  「打算什麼時候動手術?」

  「下星期吧!我不能冒億分之一的險,而錯過了拯救母親的機會,寧願多用冤枉錢,把美國這方面的專家雇來,他們在下星期抵達。」

  「是真正的專家倒無所謂。」夏真這句話是畫龍點睛的。

  「是我們的家族醫生介紹的。」

  「為什麼不向穆亦藍請教?他本身就是國際有名的醫生,而且他最知道美國真正的大國手是哪些人。」

  夏真這樣說了,高掌西還有點猶豫,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

  夏真繼續說:

  「如果你真的連億分之一的險都不想冒,盡全力去爭取高伯母平安康復的最高機會,那麼,就別怕煩己煩人,真要好好拜託穆亦藍了。」

  她最後的這段話,打動了高掌西。

  她如果還為了私倩,而不願向穆亦藍求救的話,是太對不起母親了。

  因此高掌西覺得事不宜遲,便拜託了高定北和夏真一起把穆亦藍約出來,詳洋細細地將伍芷洋的情況給穆亦藍說了一遍,也把一份病歷副本給了穆亦藍研究。

  穆亦藍一邊聽,一邊看,一邊老皺著眉頭,不發半言。

  「怎麼樣,穆大國手?」高定北催促他。

  穆亦藍終於放下了病歷資料檔案,很認真地說:

  「能不能讓我去給高太太重新檢查一次?」

  高掌西問:

  「要怎麼檢查?連切片驗證都做過了,報告且已傳真到美國會給要來的幾位醫生聯合診斷過了。」

  「我的檢查很簡單,不會太今高太太勞累。」

  高定北沒有等其姐姐回應,當下就滿口答應,說:

  「當然可以讓你去檢查,我們隨時陪你去。」

  夏真忽然省起什麼來似,問:

  「穆醫生,你要看著即將來港為高伯母動手術的醫生名字嗎?看是不是你認識的真正喉癌專家。」

  穆亦藍道:

  「據我知道的美國喉癌專家只有幾位。」

  「是不是就這三位?」高掌西把一張寫了三個美國名醫資料的檔案遞給穆亦藍。

  穆亦藍接過了名單一看,隨即抬起頭來,對著高掌西說:

  「據找所知,美國著名的喉癌專家並不是這三位。」

  高掌西微微一怔,對穆亦藍說:

  「你肯定?」

  「絕對。」

  「憑什麼這麼絕對,就憑你在美國認識的醫學界人士?」

  「對。莊太太,」穆亦藍這樣稱呼高掌西是第一次,語調並不勞氣,而是認真溫和的:「我曾在喉科下過苦功,才發明了那只現今醫學界認可且暢銷的喉炎藥呢!在那個研究過程中,最重要的是跟美國的著名喉科專家溝通,聽取他們的意見,這就是說,我不僅認識他們,且跟他們熟請。」

  高定北搭腔:

  「你根本不可能遺漏任何一個在喉科上有卓越成就的醫師,而不跟他有交往,對不對?」

  穆亦藍點頭。

  高掌西問:

  「你的意思是,我手上這三位喉科專家的名字,你並不認識?」

  「不,我認識其中一位,若瑟嘉倫。」

  「他是專家?」高掌西急問。

  「可以說是專家。」穆亦藍答。

  高掌西聽了,鬆一口氣。

  可是,穆亦藍隨即說:

  「專家也有很多方面的專家,他的專長不只在喉科。」

  「是全科嗎?」夏真問。

  「幾乎全科。換言之,若瑟嘉倫是出了名的替海外富豪開刀診治的醫師,不管對方患什麼病,他都可以糾集該科算是一流,但決非頂尖兒的醫師共同會診。」

  這番話今室內的其他三個人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終於還是夏真評口說話:

  「亦藍,說得直接一點,他們三位並不見得是最負盛名,在醫治喉癌上最有把握的專家,他們是有組織地去賺高家口袋裡的錢。」

  穆亦藍說:

  「我沒有這樣說過。其實,在現階段,最重要的不是剖釋他們的動機與能力,而是趕快重新給高太太檢查身體,取得準確的病情實況,再做道理。」

  高定北對高掌西說:

  「三家姐,那我們還需要考慮什麼呢?」

  是的,再不必在穆亦藍替伍芷洋重新檢查得出結果之前,考慮其他問題。

  於是就在高掌西允許,高定北安排之下,穆亦藍給伍芷洋檢查出結果來。

  那個結果是絕對震驚的,難以令人置信的,可以說是幾乎荒謬的。

  「不可能。」高掌西拚命搖頭。

  高定北與夏真陪在高掌西身邊,緊抿著嘴,不敢胡亂發

  畢竟事關重大。

  伍芷洋是高掌西的親生母親,她的生死對高掌西最有切膚之痛,任誰都不能代她拿這種關乎性命的大主意。

  故而,高掌西的信心才是信心,意見才是意見。

  她在聆聽完穆亦藍的檢查報告之後,認為不可能,那就是不叮能了。

  最低限度,在情感上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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