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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德爾頌的「結婚進行曲」下,新郎新娘相偕走出主宅,在與會來賓的注目下,緩緩走向儀式台。
才剛在眾人面前露臉的新娘很快退了一步,笑容都僵了。
大束捧花遮住新娘的臉,也遮住暗扯新郎燕尾服的手。「告訴我,這裡頭有幾個是你親戚。」
「五分之一,有些人趕不回來。」
「我想──」
「休想。」新郎攬住新娘腰身,半抱著走,絕不讓她打退堂鼓。
「這裡看起來有五六百人。」換句話說五分之一就有一百多人。「你從來沒說過你家族這麼龐大。」
「親堂姻表合計數百。」
僵硬回笑。「我不用每個都認識吧?」
「隨你。」
「婚後也不必陪你社交應酬,與一干叔伯姨嬸周旋吧?」之前沒想過這些問題,現在想還來得及。
轉眼間,離儀式台僅剩十餘尺,牧師笑盈盈地看著一對新人走來。
「我沒想過你會。」
算他狠,但至少安心了,她的確玩不來豪門內勾心鬥角的遊戲。
「我能繼續從事我的設計工作?」
「當然。」
「雷家小子。」陸家戶長第一個跳出來擋住新人步向紅毯。
「爸?」
陸正鴻一雙淚眼看著最疼的小女兒。
萬般捨不得啊,就算這小子六年前為了讓他點頭同意做到他的要求,還是捨不得!「女兒,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爸一定會──噢!」愛妻的爆栗讓他說不下去。
「別理你爸。」文若蘭沒有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得意的欣喜,只是淡淡向半子頷首致意。「你用六年的時間證明了這件事,往後的日子也別讓我失望。」
「我知道。」
「雲儂就交給你了。」
「謝謝。」
「如果敢欺負她──」
「二哥?」
「我不會放過你。」
「我明白。」前幾日的瘀青還在胸口隱隱作痛,記憶猶新。
陸家人終於放行,讓新人繼續步向紅毯另一端。
邵敏偕同丈夫雷迪形成第二道關卡。
新娘像見貓的老鼠,又是一僵,想起以前不愉快的回憶。
她忘了,忘了未來她將有個難纏的婆婆。
「父親、母親。」
他是這樣叫爸媽的嗎?頭一回注意到,這樣稱呼好生份。
那她呢?要跟著這麼喊嗎?
猶豫間,婆婆已然站到她面前。
「敏。」
「母親。」新郎將新娘拉至身後,褊袒維護的態度甚是明顯。
也傷害了一個作母親的心。
他以為她會對陸雲儂作什麼?
新娘卻在這時不怕死鑽了出來朝公婆喊了聲:「爸、媽。」
過度的熱切打不散邵敏冰然的表情。「我並不歡迎你。」
「我明白。可是風水輪流轉,二十幾年後就換我的兒子被別的女人搶走,到時候就輪到您來笑話我了。」
「呵。」
「父親?」一向嚴肅的父親突然笑開,讓新郎好驚訝。
「我代表雷家歡迎你。」
「謝謝爸。」這算是拿到公公的支持票了嗎?
新人總算走到牧師面前,「結婚進行曲」暫停,接著下一道例行的程序,牧師朗朗上口誦出讚美詞。
可惜,新人們並不專心。
「結婚是件很辛苦的事,我不想再經歷一次。」
「相信我,你不會有機會。」
「剛才依依跟我說──」
被點名的新郎虛應了聲,專心回應牧師的問題:「我願意。」
相同的問題落在新娘頭上,同樣得到肯定的笞覆。
「……她提了一些童年往事,非常有趣。」
「是嗎?」新郎只專注在為新娘戴戒指。
新娘卻很分心,打馬虎地為新郎套上戒指。「你不想知道她說了什麼嗎?」
現在是什麼時候還這麼多話?「專心點。」
「……我宣佈你們正式成為夫妻,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君霆。」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新郎不由得愣了下,看見一張促狹的表情。
「有乳糖不耐症的你從我笑你個子矮的那天起,為了長高每天喝一公升的鮮奶,真是辛苦你了。」
「你……」
「可憐的老公,天天拉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陸雲……唔!」
眾目睽睽之下,新娘主動吻住新郎,引眾嘩然。
總要讓她扳回一城才算公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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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該「做」的都「做」了,還「做」得非常徹底的時候,正是三更半夜、好夢正酣之際。
照理說,是不應該有人清醒的,但──
「噢!」好痛!
夜半俏臀突來的疼痛和冰涼分外清晰,瞬間踹開強拉陸雲儂下棋的周公老人家,還她兩眼驚醒。
在新婚夜夢見被馬踹是不是吉兆?渾沌像漿糊似的腦袋還有餘裕突發奇想。
真正清醒後,她發現自己赤裸裸地坐在地上。
想也知道發生什麼事。
夢中的那匹馬就是現實中霸住她這方床位的大腳丫子,那位該給與她一雙臂膀呵護她一生的老公趴著霸佔大半張床,裸露精瘦的身子熟睡,渾然不覺身邊少了什麼甜蜜的負荷。
「算你狠。」睡意全消的她瞪著丈夫的背,目光觸及肩上紅腫的抓痕忍不住紅了臉,再看見自己身上的吻痕更是熱度竄升。
童男童女的第一次拜現代A片氾濫及性教育開放之賜,並沒有太多的生澀尷尬,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差別僅在於姿勢難度的高低問題,沒辦法一下子就跳級到幾乎違反人體工學的超高難度技巧。
但最基本的級數已經夠讓人臉紅心跳了。
再看下去,她明天不長針眼也難。年輕的丈夫穿衣服看起來比較瘦,脫下之後才知真章不容小覷,有稜有角、肌理分明且不突兀,自然勻稱。
身為設計師的專業意識突然抬頭,腦海中閃過靈光──
用人體的線條美作下一季的設計主題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拉起薄被蓋住床上春光,陸雲儂套上睡衣走進書房想趁靈感還在的時候畫幾張草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