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你不關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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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她竟然看透了他!阿清氣自己,也氣她。

  他冷冷道:「你在說些什麼,我沒聽懂。」

  「我在說你。不要裝傻,你清楚的很。」環秋看著他受傷的表情,有些不忍,但對剛才的試探並不後悔。

  她知道了什麼?阿清壓抑著恐慌,決裂地厲聲道:「你憑什麼胡亂猜測?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受傷的心再也掩藏不住。丟下忿恨自卑的一瞥後,阿清飛快地大踏步離去。

  我錯了嗎?不,我想我說對了!可是你氣我不該揭你瘡疤、拆穿你,是不是?環秋自問。

  漸漸縮小的背影當然不能回答她小心啊!不要跌倒了!環秋依戀地望著他顛簸的腳步,傷心地責問自己、責問阿清……

  ***

  當等了好幾天,該出現的人依然沒出現,就應知道對方是擺明不願見到自己了。

  環秋在客棧一連等了好幾天,等不到阿清前來賣柴,明瞭他是刻意避著自己,心裡悶極了。

  她坐在牆角一隅獨酌,如同往常,避著人群,只為了等一個人,一個自放棄表哥後,等了幾乎好幾年才出現的人。

  是嗎?他會是那個她等了好幾年的人嗎?或者僅是她一廂情願,情絲胡亂纏繞,見人就縛?

  前思後想,找不出阿清會來見自己的理由,環秋漸漸疲軟了。他知道她會在這守株待兔,便不再上這賣柴,那麼,上何處去呢?還是那麼傻的任人欺負?

  顯然她打擾了他。金陵一行,發現了阿清這樣不凡的隱者,她好奇之餘,沒料到會打擾他隱居的生活,更沒料到自己會進而喜歡上他。他如果知道,應該只會覺得麻煩吧?她從來就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

  想去鍾山谷地找他,又提不起勇氣。他是不是討厭自己?就像當初表哥討厭她一樣?……

  想想看,除去了外貌和財勢,她還有何可取之處?活該她這些年來,仍未能看清自己的份量。表哥不將袁家財勢放在眼裡,所以不愛她;阿清不知道袁家的財勢,一樣不理她;上門結親之人看在袁家財勢份上,最後仍然放棄她;果真是除了外在條件,她毫不可取?

  反求諸己,黯然銷魂,感傷癒甚。

  「袁姑娘,別來無恙。」一個語調欣喜的男聲傳來。

  聲音令環秋一震。

  「鍾公子?你好。」她抬頭看了來人,心中的喜悅立即低落下來。她還以為阿清來了呢!聲音還真像。環秋幽幽想著。

  「姑娘住在附近嗎?他日也許在下可上門一敘。」鍾泉流興奮地攀談,想知佳人所居之處。

  環秋隨口道:「我不是金陵人士,我是關中人。」語氣與鍾泉沛的熱絡比起來,相對要冷漠多了。

  「何故到此?隻身一人嗎?」難怪只見她獨來獨往。

  「外出遊歷罷了。」對於陌生人,沒必要把避婚之事告訴他。環秋反問:「鍾公子家居金陵嗎?」

  「不!我是洞庭人,做的是船運買賣。」鍾泉流喜孜孜道:「那日被姑娘一番言辭點醒,便開始清查身邊的人,沒想到原來牛總管一手遮天,做出許多魚肉鄉民之事,如今他已被我趕走了,今後的金陵城再也沒有他撒野的餘地,說來還要感謝袁姑娘提醒。」

  「鍾公子客氣了。」環秋淡淡喝口茶,又道:「那麼,鍾公子何故滯留金陵而不歸洞庭?」

  「我大哥在此失蹤已有四年。每回我藉著賑災,總會多停留幾天,想搜尋他的蹤跡。只是,朋友說他四年前墜崖,恐怕已是凶多吉少,我也曾親自前去谷地尋找,只找到了當年朋友為他立的墳,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我早已不抱希望了。不過,沒見到屍骨,總是有點不甘心;每回上這來,還是忍不住要多待幾天,好找大哥。」

  沒想到這次,鍾泉流還多了個停留的理由——袁環秋——他找了她好多天了。

  崖?谷地?環秋心生一念。這些地點讓她聯想起阿清。

  「姑娘何以一人出外遊歷?隻身的女子恐怕有所不便,會在金陵久待嗎?」

  「應該不會。也許過幾天就離開,也許再過十天半個月,總之不會再待下去了。」

  環秋沒理會他緊追不捨的問題。若告訴他她的訂婚史,只怕嚇壞了他。

  雖看著鍾泉流,環秋卻暗暗想起阿清,莫名地感傷起來。照這情形看來,他是不會再與自己見面了,也許該合計下一個地點。

  想傾出所有,但對方避不見面,教她芳心何處寄?不如將心揉擰,早早丟棄了吧!

  「要回家麼?」鍾泉流繼續探測。

  環秋搖頭。

  「那麼要往何處?」鍾泉流屏息等著答案。

  環秋又搖頭。「不知道,任何地方都可以是去處,也可以都不是,水往哪兒流,葉就往哪兒飄,再說吧!」「在下不知可有幸與姑娘一道?」鍾泉流鼓起勇氣邀請。

  環秋不解問道:「我要去哪你就跟著去?不會吧?」

  放逐了的心,看不清另一顆傾心於她的心,真個情牽不到此心中。

  問者無心,聽者有意。鍾泉流被環秋的話戳中心事,面頰微紅,趕緊掩飾:「不!

  我的意思是,姑娘若沒有特別的去處,何不與我鍾家客船同行?」

  環秋探問:「鍾公子要去哪?」

  「揚州。姑娘可隨時在途中下船,轉往他處。」鍾泉流微笑著邀請。

  揚州?聽來不錯,這本來是她打算去的地方。不過,平白無故跟個萍水相逢的男人同行,恐怕不太好吧?環秋思忖著。

  見她遲疑,鍾泉流又道:「或者姑娘不往揚州方向?只要走水路,在下一樣可命鍾家船隻護送。」

  「這倒不用了。」環秋搖頭道:「我一路走走停停,鍾公子毋需遷就我的腳程,也不必麻煩人送我。因為我隨時有可能改變去處。」

  雖然她原本打算往揚州去,但此時既因阿清的出現而耽擱,誰又料得到來日是否會有其它狀況發生,再次耽誤了她的流浪旅程?她說的是肺腑之言,並沒有推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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