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隔簾選婿外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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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應該是小莫沒錯。可是她為何到了京城?現在人又在哪?蔚雲怔怔想著,愣愣走著。 

  「到了,這是我家。」 

  她無意識跟著上官君驊走了半天路。聽到這句話,抬頭望見侍郎府邸,內心退縮了。 

  「我可不可以不要進去?」她的聲音像個小媳婦,表情像是待宰羔羊。 

  「都到了這裡,你認為我還會放你走嗎?」上官君驊一向溫柔平和的目光,從沒如此堅決過。 

  「先給我一點心理準備嘛!」蔚雲嘟著嘴,俏麗的模樣與溫柔的懇求語氣讀他心頭一蕩。這話形同間接允婚,他差點樂昏了頭。 

  這一撒嬌,得到三天的喘息時間,三天之後,蔚雲依然得乖乖的踏進上官家大門,見她未來翁姑的面。 

  面對未來翁姑是何情景,它在心中做了無數次沙盤推演。 

  ★★★ 

  「爹!娘!這是孩兒提過的雲兒姑娘。」上官君驊誠惶誠恐地介紹。 

  三天前他將蔚雲安置在客棧,不敢讓她露面,也不敢暴露自己行藏。畢竟劉家大火的案子未過追溯期,要是引人注意,他們隨時有可能被「請」回江南做口供,這是好面子的爹娘不能忍受的,也是他不能忍受的;很不巧聽說蘇州知府推事是個貪財好色的昏官,他擔心蔚雲。 

  蔚雲如履薄冰地一福問安,冀望留個好印象。 

  「你失蹤了一年多,一點消息也沒有,就是為了她?」上官夫人這話充滿責難,神色亦不善。 

  侍從駱龐數月前逃回上官家時,只說了上官君驊被鍾清流扣押,沒提他兒子搭上了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甚至帶回家來。她隱約察覺她的兒子變了。 

  鍾塚難惹,連皇親國戚亦要退避三分,上官家暗中尋訪許久,提心吊膽數個月,上官君驊沒捎給家裡隻字片語,原來是跟眼前女子扯上了關係,將親情拋在腦後,怎不令他們夫婦寒心? 

  「孩兒不孝,讓爹娘擔心了。實在是不敢暴露行藏,托人送信,路途又有些耽擱,才遲至今日回家,爹娘恕罪。」上官君驊低著頭。「雲兒孤苦無依,是孩兒在江南結識的,懇請爹娘准許將她安置在孩兒身邊。」 

  她對真實身份一直閃爍其詞,對婚事也還沒正式答應,上官君驊就順她之意隱瞞,戰戰兢兢地回話。 

  好嚴峻的父母!蔚雲不意瞧見上官夫婦冰冷神情,心都涼了。上官家家教之嚴,他爹娘瞧她的不屑之意,今初春的溫度驟降至嚴冬的冰點以下。蔚雲渾身發顫。 

  上官大人嚴肅的臉色突然不自然地柔和起來。 

  「當然可以。路上買個丫頭,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你要安置幾人都可以,要做妾也無妨,只是要拿握好分寸,知道嗎?」上官君驊兩個哥哥均有數房小妾,只有上官君驊連妻子也沒有,上官大人以為小兒子終於開竅了。只是,妾雖有情趣,改天還是得幫他娶房名門閨秀為正妻,延續香火才行。 

  只是這話當著蔚雲的面說出,委實太過傷人,也太看不起人,不但刷白了蔚雲的臉色,也染紅了上官君驊的面頰。 

  「爹!雲兒不是我的丫頭,是我想娶的未婚妻子!」上官君驊大聲疾呼,忘了蔚雲尚未開口允婚。 

  「胡鬧!上官家的兒媳婦必須是門當戶對的名門閨秀,不能是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上官大人翻臉像翻書,瞪著銅鈴般的大眼:「你沒娶到劉蔚雲也就罷了,竟還想聚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存心讓我上官家丟臉!」 

  蔚雲氣在心頭。好歹她也是知府千金,雖然沒什麼架子,也不該這樣任人侮辱啊! 

  偏偏,她要是承認自己便是劉蔚雲,麻煩就更多了。 

  「孩兒並無此意,只是孩兒只喜歡雲兒,只想娶她,求爹娘成全!」上官君驊雙膝一曲,跪下了地。 

  「逆子!逆子!反了!反了!」上官大人大罵。老三君驊一直是他寄予厚望的兒子,比起他大哥、二哥要成材多了,也孝順多了。怎麼走一趟江南回來,竟變得如此忤逆不孝? 

  「君驊,你被這個妖女迷得失心瘋嗎?連爹娘的話也不聽了?」上官夫人炫然欲泣。 

  「上官大人,夫人,公子只是一時不察而已,奴婢只是上官公子的丫環,從未敢妄想攀龍附鳳,請不要責怪公子!」蔚雲慌張地為上官君驊辯護,不忍見到他與家人反目。他與自己反正名份未定,許久前她原就打算不再見他,只是後來讓江老大的一番話感動。天意若是注定他們無緣,她又何必強求?不如放手吧! 

  「真是如此?」上官大人暫熄怒火。這個女人還算識大體。 

  「是。」蔚雲應聲。 

  「我不答應!雲兒只能是我的妻子,不能是丫環!」上官君驊疾呼。 

  「既然雲兒姑娘執意如此,我們也就不為難。」上官夫人虛假笑道。蔚雲才不過說了一回,根本不到「執意」的地步。「兒子,這位雲兒姑娘很知輕重,你也不要辜負她的一番苦心。你要是娶她為妻,對上官家的傷害有多大,你不會不知道吧?」語氣已近乎威脅。 

  上官君驊恍若被判重刑,僵跪當場,連起身也忘了,蔚雲呢?淚已在肚中翻滾成浪,浪高千丈。 

  第八章

  蔚雲自甘為婢,以纖弱柔順的低姿態在上官家待了下來。江老大給她的鼓勵早已在進了上官家大門後便消失殆盡。她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否有被虐狂,忙碌又無尊嚴的生活,竟可以稍稍麻痺她的神經,幾近匱乏的知覺助她在無數個夜裡,略減相思苦。 

  留在此地有何意義?懷抱著綺麗夢想踏進侍郎府,聽憑夢碎竟也無力離開;上官家既然不當她是回事,留下來的理由也就牽強,那麼為何她仍不離去? 

  為了那看似真實,實際上虛幻縹緲的一年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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