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言重了,在下相當清楚自己做了些什麼,當然也知道什麼該做。」他面色無 波的環視了眼茶店,這裡就只有他們四人,若真要動手他顯然佔上風。
「少俠何必如此,你若真帶走這位姑娘,必會惹來不必要的殺身之禍。」任誰都想 得到這樣的傾城紅顏,江湖上必會因為她引起一陣不小的波濤,到時他就算功夫再好, 也不一定保得住她。
「老丈的忠告在下心領,若不麻煩的話,請幫我們準備些熱茶及包子。」一整天都 未進食,她想必已餓壞了。
紀石無奈的歎口氣,只得同女兒從廚房將東西端出來。
「阿爹,您怎麼……」紀寶兒心驚的看著爹親將一小包粉給倒進茶壺裡。阿爹還不 放棄要對那位公子下手是不是?
「什麼都別問,把這茶跟包子端出去就是了。」唉,他這是在阻止一場浩劫,也是 為他們好。
知道自己怎麼說都改變不了爹親的決定,紀寶兒只好無言的將東西端出去放好後, 什麼也沒說立刻回到廚房,她不想待在那裡看到不想看的事發生。
聿靈楓注意到紀寶兒眼眶裡的淚光,心裡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那老丈看來也不是 那種懂得放棄的人,這茶裡應該加了些什麼才是。
「來,君兒,先吃個包子。」他則是先淺嘗了一口熱茶,那不易讓人察覺出的味道 應該是迷藥,對他們不會有任何影響,他這也才能放心的讓君兒也喝茶。
她看著手上這奇怪的白色東西,覺得很暖,但又跟抱著楓及銀狐的感覺不一樣,而 面前這容器裡裝著的東西也一直冒著白煙,這是怎麼回事?
楓要她吃這個?這些是什麼東西?
「君兒,這是包子,可以吃的東西,吃吃看。」他兩三口就解決了一顆白熱的包子 ,讓她知道這些東西不是用來看的而已。
不過,她到底都是吃些什麼來維生的?是山下傳言的那些雪蓮、雪參、雪禾果嗎?
先遲疑著咬了口,見他點頭,她這才慢慢吃了起來,感覺滿奇怪的,但還不難吃, 而且還香香的;看他喝茶,她也捧起茶杯輕啜了口,覺得有點苦,卻有些香味,不是很 難喝。
「好吃嗎?」這雖算不上是什麼多好吃的東西,但對她來說肯定是新奇的。
她點點頭,心裡的感覺應該是不討厭才對。
一會兒,她突然很想睡覺,想著想著,便趴在桌上睡著了,連他也是馬上就睡著。
「少俠?少俠?」紀石試探性的輕搖著他,見他毫無動靜,他這才心安了些。
「阿爹,您要怎麼做?」紀寶兒擔心的看著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的公子,他看起來 就像是睡著般,爹親該不會再想殺他吧?
「不能讓他們離開這裡。」尤其是她。
「阿爹,您該不會是想再殺他吧?他跟咱們又無冤無仇,為什麼非得……」
「閉嘴,以後再告訴你原因,現在先把他們搬進去。」要是等會兒有人看到就糟了 。
「原因?阿爹,您有什麼事沒讓我知道嗎?女兒不明白,為什麼您總是阻止那些人 上山,他們的死活根本不干咱們的事。」這疑問她擱在心裡好些年了,卻怎麼也問不出 口。爹親做事一向有他的理由,可這次,他若不跟她說個清楚,她怎麼也不肯幫他害人 。
「阿爹不能讓任何人將她帶走。」他盯著練君行絕塵的臉蛋,語氣堅定得教一旁的 女兒更加懷疑。
「阿爹,難不成您……」連爹親都被她給迷惑住了?
「傻丫頭,別亂想。」紀石忍不住賞了一記爆栗在女兒頭上,阻止她的胡思亂想。
他可不是那種淫穢好色之徒,可看這情形,不說是不行了,尤其是抵在自己脖子上 那把看似鋒利無比的劍。
第四章
「你不是昏過去了嗎?」紀寶兒驚訝得看著應該還趴在桌上昏睡不醒的聿靈楓,原 本的喜悅在看到爹親脖子上那把利劍後頓時轉為恐懼,害怕他一個不小心就將爹親給抹 了脖子。
他不理會紀寶兒,輕鬆的看著臉青了一半的紀石。
他猜的果真沒錯,這掌櫃會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會阻止所有人上山就只是為了君兒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說。」心裡有非常多的疑問圍繞著他,而這些也全是跟君兒息息相關的事,他非 弄個清楚不可。
紀石冷哼一聲,「我警告你,別看輕老夫!」他突然一把抓住抵在脖子上的劍,另 一手早運好氣直往聿靈楓胸口重重擊下。
聿靈楓機警的避開,握劍的手輕巧的使勁,立見整把劍轉了起來,企圖讓紀石吃痛 的將掌勁自動消去大半以抵住另一掌的旋劍。
紀石果然馬上放開已然受傷的手掌,整隻手掌一攤開竟是血肉模糊的,而他的劍, 則是不沾染一滴血跡。
「你是聿靈楓?」紀石警戒的往後退了幾步,剛正的臉上有著驚詫。
聽說近幾年來江湖上出現了不少高手,而其中又以佩帶「天絕劍」這把傷人不沾血 的聿靈楓更屬其中之最,如行雲流水般將那把有著青紋劍身的劍使得有如神兵利器般順 暢自然,劍所劃過之處皆有一道細長的青軌,總讓人因迷眩遲疑而敗北。
他的功夫絕不只是靠那把劍,若非有相當好的武藝,否則是無法使出那樣的招數, 至少他從未見過任何人能在幾乎不動之下能轉動讓人緊緊抓著的劍。
「老丈身手不錯。」他若再遲疑一下,恐怕他的手掌就會沒了。
「聽說你從未殺過人,可是真的?」遇到這等高手,紀石當然想問問看傳聞是否屬 實,今日自己恐怕是贏不了他。
早就聽說過聿靈楓傷人,但絕不殺人這等事,不管是多麼大惡、大凶之人,他絕不 動手殺了對方,有這麼好的功夫卻有這般的婦人之仁,真是可惜。
「誰都沒有權力奪去他人生存的權利。」若那人該死,老天就會讓他死,他沒必要 多此一舉的為自己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