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坐在咖啡座中,在他離開了許久許久之後,呆呆的,我才懂得激動。我遇上了我曾經深愛過的人。我有了另一半,他也有了另一半,然而,我還是覺得心臟在不停地擴張,擴張又縮小,縮小後又擴張,重複又重複。
生命,真的很奇妙啊,曾經結合過的人,曾經立下決心共同生活的人,就那樣分開,各自與其他人結合,再碰上,那感覺,似是有關似是無關,就像一盆混入了水果味道的忌廉,它明明是忌廉,卻又添了些甜添了點酸,你也不知道,該如何再稱呼它,或許,稱作雪糕更合適。
Luna卻說,我這比喻很差勁。「唉!你們沒關係的了!你信我啦,一旦分了手便是河水和井水,說什麼水果忌廉雪糕!」
我沒作聲。她再說:「你不是在搞什麼舊情復熾吧!別讓我知道你是如此犯賤!」
我擺擺手。「完全不可能!不過,你明不明白?我與簡文瀚一起四年多,我們完全是相愛的,他沒說過任何一句傷害我心的話,他一直那麼疼我,分手,只不過是無奈。」
「總之分了手便是分了手!」Luna堅持。
「你很無情。你是沒有感情的。」我這樣說她。
「總之我警告你:別!犯!賤!」
我不是犯賤,也沒必要犯賤,任何有幸擁有像Sake這樣的男人的女人,也不可能會犯賤得出吧。
我還是去了參加簡文瀚與珀月的公司開幕酒會,在場有很多知名的政界人士,簡文瀚也真有點號召力。我相信,這間公司有市場。
我告訴他:「你一定會成功的。」
簡文瀚也高興地告訴我:「我和珀月已接了三個Project。」
珀月此刻走上前來站到簡文瀚的身邊。我恭喜她:「做老闆娘了,也快結婚了吧!」
她一臉甜蜜,朝簡文瀚望去。「生意上軌道後才打算吧。」
「這麼有魄力,真是了不起。」我再稱讚。
然後珀月問:「阿彗,你也有了男朋友吧。」
我下意識地望了望簡文瀚,然後才回答她。「有了,有機會大家一起吃飯吧。」我的神情是歡容的,這樣回答她,她大概可以放心。
晚上,我與Sake約會,告訴他我到了前度男友的公司開幕酒會去,又用三分鐘簡述他的資料與及我和他分手的來龍去脈。而Sake這樣總結:「藍小姐,要記著,你是沒有前度男朋友的。」
我一時聽不明白。「什麼?」
「一生人中,你只有我。」
我不懂得回答。因為他這句話,我想了許久許久。肯定他不是嬲怒,亦不是妒忌。
是否,他想我自覺白璧無瑕,由頭到尾只屬於他?
我沒有追問下去,既然他這麼要求,我只好照做,我不介意,他要自己的女人自覺無瑕、無創傷,我是應該心甜的,他也是愛我才保護我。
我已經是Sake的人了。如果在大學的時候,我不與簡文瀚一起,他也可能早已與珀月拍拖了,根本,我的緣分不應該在他那邊。就是了,徹徹底底地,我是屬於Sake的。
抱著這個念頭去睡,我睡得很甜很甜。
一星期後,Sake與我到他父母的家中吃飯,慶祝他父母結婚五十週年,沒有任何大型的盛宴,只是和七兄弟姊妹與他們的伴侶一家人坐下來吃一頓飯,氣氛倒是樂也融融,我想,富有人家,很少能相處得如此融洽的。
席間,Sake的妹妹Katherine向大家宣佈,她與男朋友決定半年後結婚,大家便興奮起來,頻頻向她祝賀。
而Katherine這樣對我說:「結婚有許多細節,阿嫂,你要幫我啊!」
說罷,我與在場的其他人都靜了下來,是我先笑出來的,一臉不好意思,我一笑,其他家庭成員便跟著笑了。
我聽在心中,其實不知多高興,不介意做她的阿嫂,真的。
我與這個女孩子似乎有點緣,隔了幾個星期,我在一間金鋪挑選金牌給母親做生日禮物時,遇上她與她的未婚夫也在挑選金飾,之後,我們三人一同吃晚飯去。
Katherine這個千金小姐,居然是個工程師,真的看不出來。她的性格很爽朗,頭髮又剪得短,像個男孩子那樣。
第九章
進餐途中,Katherine突然說:「你真的很像Sabrina。」
「Sabrina?」我問。
Katherine的未婚夫似乎面有難色。
「誰?」我再問。
她的未婚夫說:「Katherine是說電影《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的那個Sabrina。」
Katherine也忽然搶著說:「是啊是啊,很像!」
我緩緩地點了點頭。「我沒有看過呢!聽說是改編自小說的。」
後來,他們改變了話題,沒有再說起Sabrina這個名字。
我沒有與Sake提起這事,免得像是我自己稱讚自己,竟說自己像電影女主角!只是某一次與Kelvin去gym,他問起我與Sake的家人是否相處愉快時,我便告訴他這件有趣的事。
「你有沒有這本小說或電影?可不可以借我看?」
「我看過小說……Sabrina,不太像嘛!」
「或許真的有點像呢!某種性格像嘛!」
Kelvin雙眼充滿著疑問。但他還是答應借那本小說給我。
他依然堅持:「小說中Sabrina的身份是畫家,又是男主角的情婦,是個不受愛情管束的女人。你的氣質不屬那種。」
我不理會他:「不借也不用推得一乾二淨。」
他無言以對。
後來,Kelvin真的借了給我看,卻因為情節推進慢,看不到十頁便放下了書,根本不知道究竟我與Sabrina是否相似。
日子一直過得很愜意順心。
一天,Sake叫我去學駕車。
「為什麼?」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