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諾究竟去了哪裡,易桀一點頭緒都沒有。她在台北已經沒有家了,唯一能投靠的只剩一個人了。
易桀腦中不禁浮現起衛爺爺健朗的笑聲和他那間昏黃的屋子。
既然有了目標,那就好辦了。
他現在滿心只想著阿諾,想著她一定走得倉促,想著她一定走得心傷。
不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讓她離開他了。
絕不。 ################
「加琦?!」帶著疲累的身心來到了衛加琦租賃的小套房,阿諾還來不及敲門,加琦的臉已經出現在眼前o
「哇塞!爺爺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衛加琦看著手錶,不由自主的讚歎萬分。
「怎麼了?你現在要出門嗎?」阿諾一頭霧水的看著加琦,對現在發生的一切感到莫名其妙。
「剛才爺爺打了通電話給我,要我等到你之後馬上回家一趟,說什麼等一下有人會去家裡找我,而且還說你十分鐘就會來了。」剛才甕屯話時,她還有此不相信爺爺的胡言亂語,直到算準時間開了門,加琦才心服口服。
「衛爺爺怎麼會知道的?!」阿諾的腦子裡還是一片渾沌,對衛加琦說的一切,她還是楞楞的無法接收。
「我也不知道呀。」衛加琦但是一臉莫名其妙。「咦,你怎麼了?怎麼哭得眼紅腫?!發生什麼事了嗎?」她這才認真的看向阿諾,才發現了阿諾的一臉憔悴。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阿諾尷尬的搖了搖頭,努力扯起一個笑臉。
「少來了,你還瞞得過我嗎?」看見阿諾這樣就讓衛加琦覺得很心疼。
「真的沒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就好了。」阿諾虛弱的搖了搖頭,她現在只想獨自一個人舔舐傷口,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好吧,反正我現在得趕回家一趟,你先睡一下吧。」衛加琦拿起手提包,望了一眼手錶,想起爺爺要她在六點半以前回家,她就覺得頭痛。 「我晚一點就會回來了,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衛加琦出門前,再一次擔心的看著她。
「我會的,你別擔心了,自己路上小心。」阿諾扯起笑容送加琦出門,心中對加琦的關心再度感激不已。
一切,只能等將來有機會再回報她了。
送走了加琦,阿諾放下了行李,放任整個人倒在加琦的單人床上。看著天花板上昏黃的燈光,阿諾不禁悠悠的歎了口氣。
易桀醒了嗎?易桀知道她走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易桀會來找她嗎?
一連串的疑問充塞在阿諾糾結的心裡,她現在想的、念的全是易桀,那個佔據在她心中的影子。 她好想他,她真的好想見到他。阿諾在心中吶喊著。
離開易桀的時光比自己想像中的難捱,才沒多久的時間,阿諾已經覺得仿若隔世。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怎麼過,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能如想像中的堅強,她只知道,無論如何;這都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她無法逃避的人生。
就這樣放任眼淚直流,哭到自己聲嘶力竭,哭到自己愁腸寸斷。
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在現實和夢境之間,突然有一幕幕清晰的影像湧人阿諾渾沌的腦中。
他們車子跌落山崖、牛頭馬面搞的烏龍事件、他們變成了孤魂野鬼四處玩了七個月,直到他們必須返回陽間,易桀先喝了那杯孟婆湯…… 如果這輩子不能在一起,下輩子一定要找到你……
「啊……」易桀昏迷前的承諾一直迴盪在阿諾的心中,這些像是夢境的畫面,一幕幕重重的壓著阿諾,壓得她喘不過氣,壓得她尖叫出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夢?還是真的?」阿諾滿頭大汗像做了惡夢一般的坐在床上喘氣。
她不知道剛才那些究竟是夢境,還是真的曾經發生過,她只知道剛才的一切在在都讓她有好熟悉的感覺,感同身受的心痛。
「你終於想起來了。」無人的房間裡,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誰?是誰在說話?」沒有害怕,有的只是一份期待。
「你想起我們了嗎?」牛頭馬面的身影出現在阿諾的眼前。
「小牛哥、小馬哥!」阿諾像看見親人似的撲到了他們的身上,再見到他們,才真的讓她確定了剛才的一切不是夢。
她想起來了,她是真的想起了這份被她遺忘的記憶。
「乖,別哭了,你們發生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牛頭安慰著阿諾,無奈的歎了口氣。
「小牛哥,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阿諾哭得不能自己,想起這段記憶,讓她霎時間多了更多的不捨和心傷。 「你怎麼不再自私一點呢?」馬面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怎麼自私?他們都快要結婚了。」阿諾抬起淚眼望著他,天知道她有多想留在易桀的身邊。
「但是,他愛的是你呀。」馬面看她哭得傷心,自己也跟著難過。
「有什麼用,他還是得和羽荷結婚,他還是想不起來那七個月的記憶呀。」阿諾擦乾了眼淚,突然有一種無所謂的灑脫。
「算了,知道他是愛我的就夠了,即使他完全忘了那段回憶,可是他還是一樣愛我,我知道這一切夠了。」她歎了口氣,心底有點看開了。
擁有這段回憶,也再次讓她確定了易桀的心意,這一切比什麼東西都珍貴。 「真的嗎?真的要讓他和別人結婚?這一個多月,他和馬面一直不放心的看著他們,所以牛頭根本不相信阿諾真能捨得掉他。」
「要不然怎麼辦呢?」阿諾無奈的看著牛頭。
「我去把那渾小子打醒、虧他當初還信誓旦旦的承諾。」直腸子的馬面受不了的掄起拳頭,直替阿諾抱不平。
「我不希望他是因為回憶而喜歡我,我更不希望他是因為承諾才和我在一起。既然他想不起來,或許也是上天給我們一個新的方向。」她苦笑著。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灑脫了起來,她突然又有勇氣可以去面對一切,或許是那段他們曾共有的回憶給了她勇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