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哪天你遇上了個不嫌棄你的好男人,你會狠下心不跟著跑嗎?我才不信呢!」白泡泡交叉著雙手於胸前。「那麼,往後我們到「無偷窩」找你,你可不能忘了我們哦?」梁晶晶不捨的說。
「當然不會忘,你們在這兒,除了替雀姨工作之外,也別忘了多替自己設想,女人青春有限,總不能在這裡耗上一輩子。」
「這個我們知道,夢弦姐就別替我們擔心了。」揉揉眼睛,梁晶晶不爭氣的泌出淚來,眾人見了,不禁跟著全紅了眼。
這時,煙兒匆忙走進見到這一幕,壓抑了多天的不捨也湧上腦門,但她還是強忍住不哭。
「小姐,時辰到了,煙兒來扶你上轎。」
「好了好了,都別哭了。」君夢弦也不曉得該怎麼安慰大家。
「夢弦姐,你安心出嫁吧,我們姐妹們都會?你祈福的。」
梁晶晶帶頭說。
「嗯。」
煙兒扶著君夢弦步出房門,穿過水池拱道、大廳、迴廊……一直到跨出大門門檻,小心翼翼地讓她坐上轎,自己則連忙再跑回迴廊邊的假山旁,將暫藏在草叢裡的琴取出,跟在轎子後頭追去。
奔了一陣子總算跟上隊伍,卻忽地見到身旁有個人影跟隨,她知道那是時墨派來監督她的侍從殷旗。
「郁姑娘打算去哪?」他為難的探問。
「殷大哥放心,煙兒只是想陪著小姐到「無偷窩」,等小姐安全抵達,我自然不會忘記和時二少的約定。」
「那麼,還是讓在下跟著吧。」
煙兒也不拒絕,反正她沒想過要逃走。
「那就勞煩你累這一趟了。」
???
「我猜就是這裡了。」
經過長時間的尋尋覓覓,兩男一女停在三層樓高的大宅子前,擰眉凝住那塊匾額,上頭寫著斗大的「聚合樓」三字。
「居含漏,聚合樓,念起來是有那麼點像。」向立地瞇起眼。
「那時候他都快死了,當然沒辦法把話說清楚,咱們找遍了各個地方,就屬這「聚合樓」有七分符合。」說罷,向頂天毛毛躁躁的欲往階梯上走,但身旁的向晶華伸手攔住了他。
「慢著!」
「華姐?怎麼咱們不進去?」向頂天垮下臉。他們在這大理京城少說也耗去不少時間,如今有了點線索,難不成要放棄?
「這「聚合樓」也不知是什麼地方,我們如果唐突進去,恐怕有危險。」向晶華深思熟慮道。
「那……不如我們向附近鄰居街坊打聽打聽,你覺得如何?」
「也好。」向晶華看了向立地一眼。「二弟,就你去問吧。」
「是,華姐。」他點完頭便迅速躍走。
不一會兒工夫,向立地的身影又奔回原地。
「問到了嗎?」
「嗯!這聚合樓是城裡學琴的地方,聽說以往頗富盛名,還培養不少琴師到宮裡彈奏,風光過一陣子;但最近裡頭當家的老頭子生了重病,形同廢人,接手的女兒又不懂琴藝,所以也沒人再上門拜師了。」
「難怪我們在這觀察了一陣子,也沒看見半個人出入。」
向晶華啐了聲。「既然如此,那我們直接「登門拜訪」吧。」
三人遂不客氣的動手大拍門板,等了半晌,才見一個怯生生的丫頭,敞了個小縫問話。
「請、請問找誰?」
向頂天粗魯的一腳把門踢開,丫頭哎喲一聲跌在地上,屁股開花,痛得淚如雨下,只見來人大搖大擺的步入。
「你們、你們不能隨便進人家屋裡呀……」丫頭在背後尖聲疾呼,無奈他們已經進了仰天廳。
慘了,大小姐就在廳裡,她無故放人進屋,非得挨上一頓毒打不可了。
「你們是誰?」乍見三條人影踏入大廳,丁紹冰霍地自椅上站起,凶焰方熾的厲聲喝問。
被這強悍的女子一喝,向晶華專注的從頭到腳打量她,想看出一點點郁定擎的影子。但這樣的想法,很快就被她推翻了。
「這裡有沒有一個姓郁的女娃兒?」
「郁?」丁紹冰的怒火稍掩。「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誰與你無關,除非你是郁定擎的女兒。」向晶華冷冽地答。
「我當然不是,別把我和那賤婢扯在一塊。」厭鄙的用鼻子一哼,丁紹冰只要一想到時墨將煙兒從芳香妓院抱走的那一幕,她就恨不得毀了這賤人!
「這麼說來,她確實是在這裡?」向晶華的眸子忽地深沉陰暗,前進半步逼問道。
「早半年還在這兒,現在,她已經享福去了。」她不屑地背過身。
「享福?什麼意思?」
「不告訴我你們是誰,我也不要回答你那麼多問題。」撂下這句傲慢的話,丁紹冰坐回椅上,鎮定的捧起瓷杯。
「哼,小姑娘,難道你不怕死嗎?」
「死?」她諷刺的笑。「死了也好,你們再自個兒去找這賤婢的下落。」
「死丫頭,看我怎麼治你!」向頂天跳腳的撲過去,一個揮劍卻被向晶華眼明手快的擋下。
「退下!總是這麼毛躁成得了大事嗎?」她沉聲叱責。
「可是……」向頂天的兩隻眼睛將丁紹冰瞪得死死的。
「這事我來解決,這丫頭是個聰明人,更何況她口口聲聲罵郁定擎的女兒是賤婢,可見也是心懷怨恨。」
轉過身,向晶華難得露出好脾氣的友好笑容。「敢問姑娘大名?」
「我是這兒的大小姐,叫作丁紹冰。」
「既然你這麼直爽,我們也不隱瞞,我叫向晶華,這兩個是我的師弟,一個叫頂天,一個叫立地。」
「頂天立地?還真是個好名字呢。」丁紹冰冷冷嘲弄。
向頂天和向立地兀自忍著一肚子火不敢發作,但兩人的眼睛已在扒她的皮、啃她的肉、喝她的血。
「至於我們要找這個姓郁的女子,是仇家的女兒。」
「仇家?」這兩個字勾起了丁紹冰的興趣。怎麼,郁還煙的爹跟人結過樑子?這下可好,人家尋仇尋上門了,看她怎麼辦!
「依我猜想,你──似乎也很討厭這女子,既然這樣豈不正好,你順水推舟做個人情,我們也好除去心頭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