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氣我、恨我,但我還是得告訴你,我和吉澤百合子根本不可能結婚。」這回來,他連花香過敏都克服了。
「靜信先生你是在開玩笑吧?」惠淳佯裝訝異地說。
「我很認真,今天我來找你就是想請你原諒我的。」江口靜信真心地想挽回惠淳對他的愛,他已深知那對他太重要了!
「原諒?靜信先生言重了吧?」惠淳縱使內心已激起陣陣巨浪,但表面上卻仍不為所動。
「是真的,我是來求你原諒的,我知道我曾經傷害過你,甚至一直辜負了你的真情,可是我是有原因的。」江口靜信略顯吃力地上前,但仍不敢有所行動,怕驚嚇了她。
惠淳有點失望,她以為他會不顧一切地擁住她,甚至給她一個吻,以傾洩他對她的愛,可是他仍只是口上說說而已。
「我要打烊了!」惠淳冷冷地下起逐客令。
「惠淳,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江口靜信以從未有的低姿態央求著。
「請你走好嗎?我未婚夫待會兒會來接我,我不想他誤會。」惠淳一看到由外頭走進來的穆軍豪,她就要橫越過江口靜信迎向穆軍豪,但卻被靜信拉住了!
惠淳幾經掙扎,但他的力道仍是大得令她掙脫不開,而眼看著兩個男人就快開火了!她擔心的不知如何是好?
「放開我的未婚妻。」就在這時,穆軍豪吼出了聲,他簡直是天生的演員,他把對妹妹的那份愛拿來充當演出時所需的情緒,演來當然是令人真假難分。
「她不會嫁給你,她愛的人不是你,如果你勉強她和你在一起,將來也不會幸福的。」江口靜信的手緊緊扣住惠淳的手腕,整個人擋在惠淳身前,深怕她被奪走似的,而他的言詞犀利卻又不失禮。
他的佔有慾讓惠淳心底甜蜜蜜的,可是,她還是無法忍受他抓她的手發痛而驚呼出聲。
「惠淳……」江口靜信慌慌張張鬆了手,穆軍豪卻已一個箭步上前把惠淳拉到了他身後來了。
「不管你是誰,我不會將惠淳讓給你,不過我倒不介意你來觀禮,這是我們的喜帖。」穆軍豪把結婚請帖丟給江口靜信,不過當然他不至於真的印喜帖,而是僅此一張,是他特別拜託朋友設計,新郎的姓氏當然也改了,而其他屆時將會到場的賓客收到的請帖,上頭的新郎則是江口靜信,只有他本人被蒙在鼓裡。
看著惠淳被帶上車,又看見準新郎投以得意勝利的眼神,江口靜信氣得青筋浮起,憤怒如風雲湧起,他緊握著雙手,對著坐在車中的兩人宣誓著:「我不會放棄,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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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紅,我怕會弄巧成拙……」
邊試穿著禮服,惠淳一顆心可是忐忑不安地跳個不停,當她一想起在花店那一天江口靜信憤怒得想殺人的眼神,她就不由得背脊發涼。
「事後我會跟他解釋,一切罪過在我,他沒理由拿你出氣。」秋紅笑著安慰她。
但惠淳的心還是怎麼也靜不下來,「我怎麼說都是共犯,如果他一怒之下丟下我,那豈不是無顏見江東父老?」
「這齣戲可是所有人共演的,除了我公公、婆婆、我老公,當然還包括你父母、你兄弟,所以你根本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秋紅把他們身邊的親人全扯了出來,目的無非是想讓惠淳心安。
「有一點我很不瞭解耶!」惠淳突然冒出一句。
「什麼事?」秋紅邊替她系頭花邊問。
「為什麼一直有人送我花?都已經快半年了!那人還沒有出現,我怕得半死,深怕是哪個角頭老大送的。」
「花是我叫人送的,製造假象嘛!」秋紅得意地說。
「哇!你怎麼愈來愈老奸巨猾了?」惠淳瞪著她怪叫。
「等你成了江口家大少奶奶你就知道,想保有江口家的江山,不學這些是不成的,三木家可是處心積慮想吞併江口家事業。」秋紅說得是事實。
「哇!那我不嫁成不成?太危險了!」惠淳故作膽小狀。
秋紅終於完成她手中的工作,她輕輕放下頭罩面紗,假假地笑著,搖頭答道:「不成!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你後退無路了!」
「我看我才是上賊船的人是不是?」惠淳裝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隨你想嘍!」
「咱們是好朋友,這麼害我不好吧?」
「有道是:朋友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覺得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我這樣夠義氣的朋友了!」
惠淳瞪了她一眼,暗罵了聲:「女賊。」
但,她又拿這摯友秋紅莫可奈何,只有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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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口家二老頭一回正式拜訪穆家,原本不怎麼同意把女兒嫁到日本的穆家二老,在江口老爺及夫人的百般懇求又一再保證會疼惠淳如親生女兒下,他們才勉強點了頭。
「至於禮數方面,一切照女方所言,如果兩位有何要求請儘管開口,我們會讓惠淳嫁得風風光光、體體面面。」江口夫人說得誠誠懇懇。
既然對方如此誠懇,穆家二老也不好說什麼拒絕的話,最後是穆李鳳英開了口,「我們倒不在乎排場,孩子想在教堂結婚,就辦個簡單隆重的婚禮即可,不過,我們只這麼個女兒,難免會寵了些,如果將來她有不懂、不對的地方,就請兩位多教教她。」
「我很喜歡惠淳的,從她去日本,我就一直當她是自家女兒看,我的二媳婦和她又像親姐妹,我相信我們會處得很好的。」江口夫人保證地說。
「那我就放心了!」穆李鳳英微笑著頷首,但眼眶早已泛紅了,因為她只一個寶貝女兒,而這寶貝丫頭再不久就要成了別人家的媳婦了,她怎會不心疼,怎會捨得。
「好了!老伴,女兒嫁了也是會回娘家,你就當她是到外地工作不就得了!」穆長風嘴上說得輕鬆,其實心底也好過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