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明白女大不中留,兒子早晚會娶妻,女兒遲早要嫁人,這是不變的定律,是早晚都要來臨的事。
「那親家公、親家母,一切就這麼說定了!」江口太郎深深地行了個禮。
「好的。」穆長風也行了禮,禮尚往來嘛!
※ ※ ※
肅穆莊嚴的教堂內,賓客早已坐滿席,江口家人向穆家人打了招呼後也紛紛入了座。
新娘正由穆長風引領走到神父面前,穆軍豪站在前頭,手中拿著新郎的胸花。
正當賓客交頭接耳猜測著,不明白為何新郎還不見人影時,一個洪如鐘響的聲音由大門口傳來,瞬時所有賓客眼光全投注向聲音的源頭,又是一陣議論紛紛,女方賓客根本無人知曉他是何方人物?
江口靜信根本不介意賓客瞧他的目光是否怪異,他連坐在席中的家人也忽略了!此刻他眼中只看得到身著白紗的惠淳。
他的雙眼冒迸著怒火,他氣她居然枉顧他而為他人披穿嫁裳,而教他最不能忍受的是,她的美麗竟不是為他而綻放。
江口靜信筆直的走到神父面前,用著幾近嘶吼的聲調吼著:「她不嫁給那個人。」他順手將惠淳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全場又是一片嘩然,教堂內根本沒人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除了江口家及穆家人心知肚明,然而他們個個心照不宣。
「我想我沒有老花眼,所以應不至於看錯新郎。」神父面帶慈光,有點瞭解也有點同情,雖然在神面前做這種事有違常理,但法理不外乎人情,他也樂於看到一對佳侶天成。
「你不懂,她不是真心想嫁給他的,她只是為了報復我……」江口靜信再度嘶吼,惟恐天下人不知似的。
「新郎的名字不叫穆軍豪。」神父淡笑著。
聞言穆軍豪拿著胸花別到江口靜信的西服上,並用著肅穆沉穩又鄭重的口吻說:「不許你欺侮她。」
江口靜信錯愕得不明所以,直至神父洋洋灑灑說了一堆經典名言,又叫著他的名字詢問他願不願意娶惠淳時,他才恍然大悟。
現在他才明白,一切又是計謀,他的胸口不由得生起一把火,他靜靜地瞅著惠淳看,像要將她看穿透一般。
靜信的眼神讓惠淳突然感到害怕,她怕他在此刻拒絕,怕他轉身棄她而去,所以她用著不大確定的眼神回望著他。
「江口靜信先生,你願不願意娶穆惠淳小姐為妻?」神父再度詢問。
「我願意--」江口靜信拉著長青回答,那神情是怪異的,怪得教人毛骨驚然。
當神父問到惠淳時,她突然大叫:「我不要,這不是我的意思……」
她後悔了!她不該答應玩這場遊戲的;她怕了!怕一旦點頭,他又開始把她當成那種不擇手段的女子,而她相信,他答應娶她只是想報復她這一次的欺騙行為。
「如果你拒絕,我會恨你一輩子。」江口靜信靠到她耳旁低喃,這一回是輕聲細語的,但語氣仍是那麼邪惡。
一聽到他要恨她一輩子,惠淳更怕了!她不要那種結果,但如果同意嫁他,解釋的機會多的是,所以她突然改變了心意,「我願意嫁給他。」
而後神父宣佈新人交換戒指,又宣佈新郎可以吻新娘。
江口靜信掀開惠淳的頭紗,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卻是辛辣又帶著懲罰意味的深吻。
而在旁人看來卻是錯誤的感覺,他們皆誤以為新人太相愛以致吻得太投入了!但江口家和穆家人不如此以為。
※ ※ ※
江口靜信堅持蜜月照原計劃進行,不過誰也料不到他帶著新婚妻子度蜜月,卻是把新娘丟在飯店,而他來個消失不見。
當秋紅見到他出現在日本時,她差點拿刀殺人,還是江口靜介攔住了她。
「你為什麼丟下她?你知不知道那對她的傷害有多大?你簡直不是人。」秋紅哭著大罵,根本不管他是自己丈夫的兄長。
「她已經如願嫁給我了!她想要的也得到了!她會受什麼傷害?現在的她已經是江口家的大少奶奶,要金要銀都隨她,她有何不滿足?」江口靜信笑著,其實他的心是痛苦的,他也不願那樣待惠淳,但一想到她欺騙了他,他胸口的郁氣就散不開去。
「是我,一切全是我,是我設計了那個計劃,全是我……」秋紅自責地哭喊。
江口靜介忙摟住全身已癱軟的妻子,接口說:「你要怪該怪我們,包括爸、媽,這一切全是我們搞出來的,我們只是想讓你發現自己的真心,這和惠淳是無關的,你不該那麼對她!」
江口靜信不敢置信地揪住他弟弟問:「你說的全是真的?」
「我何必騙你,如果不信,你大可去問爸、媽,這一切全是為了你,但我們沒想到你居然那麼過份,把惠淳丟在夏威夷自己回來,我真是看錯你了!」江口靜介痛心地說。
「你們不該騙我的!」
「當初你不也騙了惠淳!是誰騙了誰呢?」江口靜介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你最好快去把惠淳找回來,如果她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別說我們不饒你,連惠淳的兄弟們也會把你大卸八塊。」秋紅氣憤地說。
「想不開?」江口靜信傻住了!他怎麼不經大腦做事呢?他可以冷淡她、排斥她,但不該在新婚蜜月時丟下她不管,天呀!他到底做了什麼呀!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秋紅再度憤然說。
祈禱?不!他不只是祈禱,他還得馬上飛到她身邊才行!江口靜信再也不管她是否欺騙了他,他只明白他不能失去她,他是愛她的。
※ ※ ※
惠淳失神的裸足在黑夜的沙灘上,冰冷的海水沖打著她的腳踝,走得愈深,淹沒得愈多。
三天前江口靜信,也就是名為她丈夫的人,將她帶到此地來,原以為他會給她機會好好解釋的,誰知道,誰知道,一到此地他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