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別走,你才剛來。"
"共識不同,談不攏不走行嗎?"
他這麼耍性格,使范攸雲及喬玉蘋心急得很,連個頭都還沒提就接不下去了,還談什麼協調呢?
"立冬,攸雲不是我生的,我作不了決定。"喬玉蘋很為難,她不過是個繼母身份,這教她怎麼下決定?
"那我走了。"
"立冬——"范攸雲終於開口了。
"什麼事?"
"我已答應你了,你何必再向媽丟個難題呢?"
"若有長輩同意更好,不是嗎?"他瞧了范攸雲一眼,如徵求她的同意似。
"立冬,給我點時間,好不好?"喬玉蘋很希望有機會彌補他,只是不要在這種左右為難的情況之下。
"好,三天後,我會帶她走。"
"三天後?那一天是攸雲和敘昌的大喜前夕,這……
"你一早來通知我,這是聯絡號碼。"他遞給喬玉蘋一張卡片即反身離去。
關立冬赴完午餐約會,立即回住處補給精神,以應付今晚的變天計劃。
"他究竟在做什麼?攸雲?"他一消失,喬玉蘋心裡好亂。
"他是黑社會的。"
"關樹君真是害人不淺,讓一個這麼好的孩子涉足是非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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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玉蘋一方面對范登邦抱歉,另一方面又為了兒子操心,今夜她肯定又要失眠了。
"登邦,有件事想找你商量。"
"什麼事?這麼慎重?"在人寢前,喬玉蘋坐在床畔對著正在更衣的范父開口。
她已想了整整半天,想得心神紛亂,但這事不解決又不行。
"登邦,我……"
"有話直說沒關係,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吞吞吐吐的。"
"登邦,可不可以退了黃家親事?"她怯怯地,而且不敢正視他。
"你在說什麼?是攸雲叫你說的是不是?"范登邦還滿心期待她會說出什麼夫妻間的悄悄話,不知她卻口出這種殺傷力大,而且幼稚的話來。
"沒有,是我自己要說的,不關攸雲的事。"她急著替范攸雲辯白。
"有什麼理由要我退了黃家婚事?"范登邦知道她的為人,她不是那種不識輕重,且會說出這樣不經大腦思考的話。
"因為……登邦,我不是有說過我當初有個兒子帶不出來嗎?"
"這又和那件事有何關聯?"
"攸雲的孩子是我那個兒子的孩子。"
"玉蘋——"哇!這下他可頭大了,兩碼子事竟有辦法扯在一塊。
這下子使情勢急轉彎,大大扭轉了一件原本已是塵埃落定的婚禮。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登邦,幫幫我。"
"玉蘋,這事很棘手的。"
"我知道……我也不想,可是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我虧欠他太多了,我希望藉這個機會補償他。"
"玉蘋,這事我很難做決定。"
"我知道,可是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求求你!"
"唉!你們母女老出這種難題給我。"
"你願意了?"
"誰叫你跟著我又那麼盡心盡力,你兒子不等於是我兒子?現在是親上加親,有什麼不好?"他也不能再舉牌反對了。
孩子也生了,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我會感激你的。」
"不用什麼感不感激,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攸雲也是你替我照顧才會讓我無後顧之憂,縱使現在捅這麼大一個簍子給我,我也認了。"
"登邦……"
"他什麼時候要來?"
"三天後。
"那你告訴他,要他在新婚之日前來搶人,就當我也沒得罪黃易居,這單純是年輕一輩擅作主張,不關老一輩的事,我們什麼也不知道!這麼一來,黃家也不至於找我們要人,這是一石兩鳥之計——年輕人要私奔,老的也阻擋不了。"
"萬一他們使壞呢?"喬玉蘋知道這事不簡單,對方的來勢也不小,非隨隨便便即可矇混過關的。
"我范家也不弱。"
"我很擔心……"
"擔心什麼?攸雲若要跟他走,我也無話可說。"
"你是打算看攸雲會不會跟立冬走?"
"沒錯,她如果願意的話,我二話不說,不過我也不容她再踏人范家門。"
"你不怕范家無後?"
"無後?星翔不算嗎?其實墾翔有與我們更親的血緣,不是嗎?"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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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家如火如荼辦起喜事之時,喬玉蘋已通知了關立冬。
"立冬,你九號那天到南區的天主堂吧!"
"為什麼去哪?"
"黃家的婚事退不得,攸雲她爸爸的意思是要你直接去搶新娘。"
"太荒謬了!你們既然認同了,我何必去搶什麼新娘?"
"立冬,登邦他只有這個法子可以脫身呀!"
"你還是不忘為他找後路。"
"立冬,不是為他找不找後路,只是他對我有再造之恩,當初若非他拉撥我,今天我也沒有機會在這替你牽這條紅線,若沒有他,我們母子也沒有見面的一天。立冬,他已經退讓了,你也退一步吧?"在電話中,喬玉蘋幾乎要流下淚來求他了。
一個是她虧欠的孩子;一個是她的恩人失去誰她都不願意,只求他們能和平共存,別為難她了。
"我考慮看看。"
"立冬,別無選擇了。"
"我會斟酌的。"
他切斷電話,徒留她在彼端拿著話筒掛也不是的耳邊儘是嘟嘟作響。
"怎麼了?"在她身邊的范父一直望著她。"玉蘋,他答不答應?玉蘋?"
他緩緩為她掛上電話。
"他說他會斟酌看看。"
"他來頭很硬是不?"
"登邦,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我希望你別後悔,也別去阻止他們,除非一方放棄外,我們不要過問好嗎?"
"他是什麼職業?"經她這一說,范登邦愈覺不妥。他的出身一定不好,否則玉蘋不會將話先壓在前頭,若是什麼殺人犯或是什麼服過刑的人,他是不會同意的!
"登邦,他是一家公司的負責人。"
"哪一家?"
"上一回攸雲和敘昌的訂婚典禮,他也在受邀名單之列。"
"那很好呀!他的身份不錯才對。"范登邦心想,若他邀請過的人,來頭也絕不小,也比較安心,總不好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去跟人吃苦受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