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也笑了,她很高興戲院的燈光昏暗,因為她的雙頰已經紅透。中場降幕前,領銜主演的女演員漫步到舞台中央,高唱「花上的露水」這首歌。這名女演員的身材豐滿極了,所有的男人都往前坐,全神貫注。
布幕降了下來,戲院的燈再次點亮。維奇站了起來。「真是個可人的小騷包,我們到後台去。」
安妮氣惱了。「你很容易滿足。我覺得剛才那首歌平淡無味得很。」
他們走向後台,維奇對她挑起眉頭。「你不知道『花上的露水』的涵義?」
「我當然知道……」安妮結巴了。明顯地,其中頗有些奧妙在。「我想我需要翻譯。」她於是承認道。
「那意味著她是如此地渴望它,她已為你濕透……花上的露水。」維奇清楚地看出安利仍不明白,他開始認為男孩可以去當修土了。
後台擠滿了演員、服裝師、搬道具的人及捧場的觀眾。維奇穿過人群,筆直地走向他看上的女演員。一群仰慕者已包圍了她。他自我介紹。那名苗條豐滿的女演員伸手讓他親吻,表示她叫布安琪。
「我應該介紹你給我的年輕朋友藍安利爵士。」
她睜大了眼睛,漾開了笑容。—位站在她身邊的年輕人說道:「啊,真是巧遇!你是我的堂弟安利。我是藍伯納,世界真小,不是嗎?」
安妮幾乎昏了過去,她瞪著藍伯納,希望心中的恐懼沒有表現在臉上。眼前正是那位垂涎著藍家的爵位及財產的貪婪堂兄。為什麼她的運氣這麼壞?她絕不能讓藍伯納看出什麼端倪。她非常冰冷地喃喃道:「你好。」然後轉過頭去和一名嬌小的金髮演員說話。
那名女孩早已聽說和她說話的年輕人是個貴族。她將安妮的每句話奉若綸音,一面還想辦法碰到了這位年輕人的手及大腿。她喋喋不休,但安妮只聽見了她叫桃莉。這一刻她只想逃離藍伯納。
沙維奇非常生氣。他握了握藍伯納的手,告訴他他很高興見到安利的親戚。他盡可能地為安利掩飾道:「我猜安利是想邀那位年輕的女郎用餐,不過可以看出大獎已被你贏走了。」
伯納笑了。「安琪和我是老朋友了。如果改天我們可以相聚,那會是我們的榮幸。」
維奇注意到這位年輕人極有禮貌,他該死地希望他的被監護人也可以表現出一些。「等我在格文沙的房子佈置好後,我會舉行一場宴會。我會寄給你一張邀請函,務必要光臨。」維奇的視線愛撫過安琪豐滿的雙峰及性感的紅唇。
「不介意我也跟去吧?」安琪大膽地對他眨了眨眼。「我得走了,他們就要拉起布幕了。」她回頭看向肩後的兩個男人,再加上一句:「我—定去。」
所有的人回到座位上。維奇大力轉過安妮的肩膀。「你這個可怕的勢利鬼,」維奇的眸子冷冰冰。「就因為他沒有頭銜,她只是個演員,你就瞧不起他們。」
安利直視著他的眼睛。「如果你看不出他垂涎著我的頭銜及我所擁有的一切,那你真是盲目了。」
「狗屎!我根本沒有看到這回事!」
「你看到的只有奶子!」安利粗魯地道。
維奇咧開個笑。「我是個愛好腿型的人。」
換在數天前,安妮絕不會明白他的意思。現在她知道了。老天,男人將女人身上的各個部分拆了開來,並各自挑選他們最喜歡的部位!
如果換女人這麼做呢?她看著他,回想他只裹著毛巾的樣子。老天!她會難以決定要選擇他寬闊的肩膀、毛茸茸的胸膛、有力的雙臂,或他性感帶疤的雙唇。她還沒有看遍他全身,就已經難以做選擇了。
「你看些什麼?」維奇問。
「上帝給女性的禮物。」安妮嘲弄地道,垂下眼睛,不願他看見他對她所造成的影響。
台上風騷的表演確實令維奇性慾勃發,想要找個女人紓解一下。他在心裡盤算安利的第一次該去哪裡,最後挑定了一處較有情趣的地方。不要一開始就帶他到太過世故的地方。
泰晤士河上固定停泊著一艘叫「斐麗號」的水上妓院。船上的第一層甲板,女孩們假扮成水仙子和紳士用餐。下層則供水仙子和紳士們恣意玩樂。
「我們要去哪裡?」他們沿著河邊走時,安妮問。
「你看到那艘燈火輝煌的船嗎?」
他們已近到可以聽見船上傳來的音樂及笑聲。「我們要到船上?」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斐麗號』從來不曾拔錨。」
「啊,它是座河上賭場。」安妮問,開始感興趣起來。
「不,它是座河上妓院,我們會在第一層甲板和美麗的水仙子用餐,之後如果你想獨處,下層甲板有許多便利的小房間讓你帶女孩上床。」
安妮在堤岸上絆了一下。
「我看出你迫不及待了,」維奇嘲弄道。「我付帳時你先去逛逛。」
維奇和老鴇談話,告訴她這是男孩的第一次。「他在這種事情上有一些害羞,我要確定他在今天晚上失去童貞。」
「啊,大爺,我有一位最合適的水仙子!她熱情如火,而且無所不能!她可以做前門、後門,還有法國門!他只需要躺在那兒呼吸就好了!」
維奇拿出鈔票。「我不認為她合適。你有沒有比較羞怯的水仙子,可以裝成處女的?要比較有格調、溫柔點的?」
老鴇臉一亮。「我有個剛到的女孩,安靜的小東西,但指名點她的紳士之多真教人吃驚。」
「叫她到我們的桌子,」他抬頭看見三名女郎公然地打量著他。「女士們,不加入我們用餐嗎?」
安妮不餓。她的食慾早隨著她的勇氣一齊消失無蹤了。維奇倒似乎覺得那些海鮮很可口,瞧那些水仙子們餵他吃了多少的生蠔。安妮知道維奇對藍爵士所要求的,而現在也只能靠唬才能唬過去了。她打量著坐在她身旁的女孩,驚訝地發現她似乎顯得憂慮。她靜靜地坐著,像在教堂中一樣,並沒有加入其他圍著維奇笑鬧的水仙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