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受傷了。」集小聲地回話。
「你說什麼?!」辛亟月瞪大眼眸,驚愕地看著他。
集因辛亟月的音量偏高而寒著臉,「小聲,門主不願讓小姐知道。」
辛亟月瞭然的點頭,卻馬上擔憂地開口,「門主的——」
「不要緊,他左上臂的舊傷口再次被閻羅殿的人所傷,但這次的傷勢比上次輕多了。」集面無表情的據實相告。
辛亟月聽完後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門主找我有什麼事?」
「門主要知道小姐今日的情況,但稍早與各大門派圍剿閻羅殿時,門主為了生擒閻羅殿大殿主,不慎被黑無常的鐵鏈所傷,各門派的人同時也有傷亡,門主要承宇先治療那些人,他的傷一直延至回山莊才治療,所以目前無法前來,不過一整天沒見著小姐,門主擔心小姐的情形,要我來通知你過去。」集說了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段話後,又緊緊地閉起嘴。
「我知道了。」辛亟月點頭回答,她回頭看一眼杜芊蘋的房間,又轉頭對集說:「你先在外頭幫我守著,我去去就來。」
集點頭應允,沉默地走到房門前站定,雙眼直視前方,不再理會辛亟月。
辛亟月對於集這種不想多說話、沉默寡言的個性,無奈地歎氣後,搖頭離開。
袂兒從門縫偷看他們,不知道他們兩人小聲的說了些什麼,但看辛亟月離開,只有集一人站在外頭守衛,她小心地將門關緊,急急走回杜芊蘋和袖兒身邊。
「小姐,我們已經打探到消息了。」袖兒小聲地開口報告,「這次的武林大會其實是個騙局,主要的目的是要將殺害各大門派的組織——閻羅殿的主事者引誘出來,好將他們一網打盡。」
杜芊蘋聽到袖兒這麼說,身體莫名地戰慄起來,許久之後才在袂兒連聲安慰下,放下心裡的恐懼。
袖兒又將聽到的事對杜芊蘋解說一番,「不過,根據我和袂兒方才在外面打探到的消息,歐陽門主、莊盟主和其他武林各大派的掌門今日圍剿閻羅殿後,決定只將閻羅殿的主事殿主儼懲,其餘殺手和門徒都是廢其武功放走,至於閻羅殿那個地方則是放一把火燒了。」
「那……冷焰相公他人呢?他……可有什麼嗎?」杜芊蘋聽到這裡才明白,原來今日歐陽冷焰是去圍剿閻羅殿,難怪他昨天和今天整天都沒有來看她。一想起他和別人決鬥,她的心就一陣陣的難受起來,她好害怕他又像初次見面那樣,受了傷又流了好多血。
「我們回房前,峨嵋的師太已經回來了,所以我們向師太打探了一些消息,同時也將我們有意同行的事對她們說……」袖兒說到這兒,不知該怎麼接下去才好,不自覺地將尾音拉長。
「那……她們怎麼說?」杜芊蘋看袖兒遲遲不語,微皺起月眉,心急地問。
「關於歐陽門主的事,她們都說歐陽門主的武功非常高強,應該沒什麼事才對。還有,歐陽門主在這次事件中,救了不少各門派的人,因而大家對歐陽門主是讚揚有加。」
杜芊蘋聽完這些讚揚歐陽冷焰的話並沒有喜悅之情,她還是非常擔心,「那他人呢?他到底有沒有受傷,他人——」她愈想愈害怕,聲音不自覺隨著表情的變化而高揚。
「小姐,你別緊張。」袖兒和袂兒連忙安撫,「我們一路問回來,都沒有人說歐陽門主受傷,而且你想想,若歐陽門主真有什麼事,集護衛方才來時也應該會說,怎麼他一點消息也沒有透露呢?」袖兒分析道。
杜芊蘋愣了愣才鬆口氣的歎息,她緩下緊張、擔憂的表情又問:「峨嵋那邊的事呢?」
「嗯……她們拒絕了。」袖兒垂下鳳眼,無奈地說,「她們說小姐是歐陽門主的未婚妻,若小姐想上峨嵋山探望姑姑,應該請歐陽門主帶小姐去,而不是不讓歐陽門主知道,偷偷地跟著她們離開。」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杜芊蘋真的不想離開歐陽冷焰,不過……她亦不願被送回襄城和羅二少爺成親。另外,歐陽冷焰和古媚雲也早有婚約,雖然他曾說過不和古媚雲成親,但男女婚姻可不是兒戲,不能讓他隨口說說,就算他真的因為她而毀婚,襄城的爹既已收下羅府的聘禮,就絕對不可能反悔讓她嫁入歐陽家。
一想到和歐陽冷焰之間種種不可能突破的阻擾,想到爹要她嫁的人是羅二少而不是歐陽冷焰,想到她的離家出走讓爹娘為難、擔憂,想到因為她的出現,造成古媚雲被歐陽冷焰冷落,而歐陽冷焰亦有可能為此被詛咒。杜芊蘋頓時感覺她像個禍水,走到哪兒都有事,心裡難過無比,但那些事再怎麼令她難過,也比不上要她離開歐陽冷焰這個事實……
「小姐!」見杜芊蘋皺眉想事想得入神,袖兒微微提高聲音叫喚,「小姐,你在想什麼呢?」
「啊!沒有。」杜芊蘋回神後連忙回話,但她的眼神卻黯然無光。「我絕對不回襄城嫁入羅府。」
「小姐?」袖兒和袂兒聽她這麼說,同聲疑惑地喚道。
杜芊蘋像是沒有聽見她們的聲音般,喃喃地自言自語:「我……如果要嫁的人不是冷焰相公,我……寧願出家……也不嫁人。」
袖兒和袂兒當然十分明白她的心意。只是依她們的瞭解,杜芊蘋是一個非常孝順的女兒,如果老爺、夫人沒有點頭答應,她也一樣不會私自答應嫁給歐陽冷焰的。
此外,歐陽冷焰又有婚的在身,而他的家世複雜,所處的環境危機四伏,與小姐兩人稱不上門當戶對,況且他身邊又有古媚雲這種盛氣凌人的未婚妻,怎麼看就是覺得不會有幸福的結局。與其讓小姐繼續在這種環境中受苦,倒不如讓她看破紅塵,出家學佛,或許她們還可以在庵裡多跟小姐相處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