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殘龍的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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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別這樣。」任隨風馬上把他抱進懷裡。

  「別太激動,我——」

  「別為了我們,媽,你該有自己的人生。」他是個早熟的孩子,一直是。

  自己的人生?她有嗎?

  或許,為別人而活,就是她的人生。

  「怎麼突然這麼吵?」龍始沒有敲門,抱著任隨汝進房。

  任隨吾看著任隨汝,她已再度相信了龍始——閉了閉眼,不怪她,她還小,他日她自會明白,世上有誰是真心對她好。

  「沒事。」任隨風搖搖頭。「我抱著隨吾時,不小心弄到他的傷口罷了。」

  「哦?是這樣嗎?」龍始根本不信,只是沒點破。「我還以為你再怎麼也不會大叫呢!那天,你也沒喊出聲來。」他是故意的,變相提醒任隨風他的威脅仍在。

  「始哥。」任隨風低喊。

  「媽。」任隨吾抓住她的手。

  「媽,爸爸說我會做花童呢。」任隨汝根本不瞭解目前情況,仍一臉甜笑。

  「對,小汝這麼漂亮,和媽媽站在一塊更漂亮。」龍始微笑。「對吧,隨吾。」

  任隨吾不哼一聲,忍了下來。

  任隨風看著龍始,不懂他為何如此殘忍。「隨吾累了,始哥,你和隨汝到外面玩好嗎?」

  「既然累了,那你也別妨礙他休息了。」龍始反將她一軍,大手同時覆到任隨汝的脖頸上。

  任隨風僵了一下,低聲在兒子耳畔道歉,落下一吻又一吻。

  「風。」龍始催促她。

  「媽,沒關係的。」任隨吾深聞母親的香味,推開了母親。

  任隨風咬了咬下唇,再一次道歉。「很抱歉,我太沒用了。」

  沒用的不是她,而是他。任隨吾搖頭,不看她壓抑淚水的樣子。

  「那兒子呀……」龍始語氣越慈愛就越挑釁。「我和你媽走了哦。」

  「爸爸,我也要走嗎?」任隨汝看著兄長,又看看父母。

  「你要陪隨吾,他一個人會寂寞。」龍始放下女兒。

  她點點頭,跑回兄長身邊,對她而言,她再喜歡爸媽,也不及對兄長的喜歡,畢竟是龍鳳胎。

  任隨風看著兒女,然後不情不願地被拉走。

  等了好一會兒,任隨吾便放開妹妹,打發她出去。

  然後,他拿起電話,按了幾個數字。

  「龍伯伯。」

  他的輕喚,將會改變他的一生。

   

   ☆ ☆ ☆

   

  「大哥,這會不會怪了點呀?流水席?」龍終皺了一下眉。「這太落伍了!」

  「大家族哪有流行不流行、落伍不落伍的?」龍始含笑。「而且我們太多朋友了,少請任何一個,都會落人口舌的;老一輩的又不喜歡自助餐,流水席是唯一的選擇。」

  這句話一下子便勾起任隨風的回憶,八年前,始哥也這麼說過,就在續哥要相親那天……

  「風,怎麼了?你不喜歡嗎?」龍始試著拉回她的心神,大手同時繞上她的腰際,馬上感到她全身僵硬,不再是往昔的柔軟。

  「不,我無所謂。」任隨風搖頭,身體下意識地抗拒著他的碰觸。

  「那就好。」或許他一如當年的自私,或許他已習慣逼自己去忽視她所有的不情願,忽視到已經沒有心力去探究她不願意什麼,所以,他一樣不能夠填補差距。

  她要的,是平淡。

  她夢想的婚禮,是小小的,在鄉下的小教堂之中,什麼人也不請,只有他們兩人,平平靜靜地舉行婚禮。不是要盛大的,也不是要氣派的。

  根本不可能吧,他們根本不合適。當年她還以為愛情可以改變一切,甚至改變自己去迎合他,但她不再是她,他也不再是他,兩個扭曲的人,卻令彼此之間的差距明顯化。

  但每個人都以為她心甘情願和龍始再續前緣……她的樣子像嗎?真的像想和始哥結婚嗎?可笑呀!她甚至沒演過任何一次戲,卻仍可騙得過所有人。

  看著他們談論她的婚禮,她卻如此抽離、如此不實在、如此虛假,假到教她難過。

  「小風,你不舒服嗎?臉色好像不太好。」一直沒有說話的龍余突然喊她。

  這令所有人都一致地看她,龍始甚至捧起她的臉,瞇起眼看她。

  「你哪裡不舒服?臉色真的有點蒼白。」他皺眉,「你若不舒服就該早點告訴我。」他不喜歡她在他身邊有事而不告訴他,就像她不信任他似的。

  感到掌中的臉微微發顫,他瞇起的眼更不放鬆,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閃動的眼眸,清楚地看見她的眼眶發紅,霧氣漸起。

  有這麼可怕嗎?不過是摟她,她也僵如化石,只是注視她,她也怕得想哭?

  就是知道她不想和他上床,這幾天他才硬生生壓抑著,但她怎可得寸進尺?難道要他連她一根手指都碰不得嗎?!

  「始哥,我沒事的,真的沒事。」她一再保證。

  「你的臉色真的很糟糕。」龍始越看越覺得她像個病人。「頭會痛嗎?」龍始的拇指移到她的太陽穴上,輕輕揉了起來。「你以前就有偏頭痛的毛病。」他以只有兩人聽到的語音誘惑她、感動她,只求得到她的心。

  她無語,閉上了眼,眼角馬上滑下了一顆淚,落入他的指縫間。

  「別這樣,風,別再這樣,只要你放開些,我們會幸福的,你忘了嗎?那時候的我們——」

  他沙啞地訴情被她打斷:「我好多了,始哥。」她抓下他的手。「謝謝。」

  「和我,不必客氣。」他收回的手馬上緊握成拳。

  他真的很明白、很清楚、很瞭解她的不情願,也明白自己威脅她嫁給他很惡劣,也只會令她更不諒解他,但她怎麼不去試著體會他失去自己愛人八年的心情?再見她,他怎可能不激動?怎可能不千方百計擁她入懷?

  他,只有她呀!

  「我想先去休息,可以嗎?」她說話的方式和八年前一樣禮貌謙和,但如今的怯怕卻是當年所沒有的。

  他的女人怕他。

  「再待一下,我們婚禮的細節快談完了。」然而,他卻依然想讓她陪他到最後,這樣令他覺得她是自願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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