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聽了自覺沒趣,遂蹶著嘴走了。
介蘭明白她這個女兒一向任性,也未加理會,只是忙問路小瑤,「你說雪兒沒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路小瑤抿抿唇後才說:「可能是累著了,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介蘭豁然明白,自以為是的對眾人解釋說:「是呀!是呀!雪兒打從金陵來府中作客,就沒好好歇過一天,傑兒又拉著她四處走動,今兒古剎明兒麗園的,根本沒有喘氣的空閒,現在又為了大婚之事而忙,難怪會累著了。」
「說著介蘭就笑了起來,眾人見了也鬆了口氣忙陪笑。
這時,東方傑走上前對母親說:「好了,現在您可以放心了吧!瞧您把大伙給急的,像天要塌下來似的。」
介蘭捏了他一把,笑罵:「娘是心疼你的未來媳婦,你們這段姻緣可謂多災多難,崎嶇坎坷,萬萬不能在這最緊要的時刻出這等亂子,我怎麼向金陵池家,向你爹爹交代呢?」
「那現在路姑娘說沒事,您可以安心回屋高歇息了吧!」
介蘭笑著點了點頭,又交代了幾句話後,才領著不相干的人離開紫菱院,一下偌大的屋子裡只剩崔平,路小瑤和東方傑,以及一些服侍崔雪兒的僕傭,剛才人多,倒不覺得什麼,而現在人少,路小瑤卻深刻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時間,她竟無法正視東方傑投射而來的幻熱目光。
「說吧!」東方傑首先開口,「我知道你,還有話沒說完,只是礙於我母親罷了。」
崔平微微一怔,忙問:「怎麼?難道雪兒的病很嚴重?你剛才的那些話都是敷衍?」
路小瑤輕輕搖著頭笑說:「你們別緊張,我的確有話沒說明白,但是也沒有你們所想的嚴重,只是……」她頓了頓,望望四周然後說:「我看我們還是到外面園子裡談,免得擾了雪兒姑娘的清靜。」路小瑤說完就率先向外走去。
崔平和東方傑相互對看一眼,隨即跟上了她的步伐,不一會兒,他們三人便來到園子。
路小瑤此時不再避諱,直截了當的說:「我仔細的檢查,確實看不出雪兒姑娘有任何的病,但她又臥病不起,一副病惺惺的模樣……我想,這恐怕只有一種可能性。」她說到這兒便停了。
「你是說她在裝病?」東方傑接口說。
路小瑤看著他,沒應聲但也沒否認。
而站在一旁的崔平可沉不住氣,他幾乎跳了起來,十分不悅的叫嚷:「你們倆在說什麼?裝病?雪兒為什麼耍裝病?這……這實在太沒道理了!」他跳到路小瑤的面前,張牙舞爪的吼:「你查不出雪兒的病,也不能瞎扯這種謊來!」
她歎了口氣,沉聲說:「是,你說的是。或許是我的醫術淺薄,所以看不出雪兒姑娘的病,但我也絕不會因此說謊。」
「總之你就是認定雪兒在裝病。」崔平不假思索的說:「我看,是該聽白靈的話,請御醫來一趟,省得有人故弄玄虛。」
路小瑤頓時臉色大變。「我想說的話就是這些,信不信也由著你們,何必說些莫須有的話來傷人?」說完她掉頭就走。
崔平直覺自己失言,趕忙衝上前攔住路小瑤的去路,一臉抱歉的說:「原諒我!雪兒的病攪得我心慌意亂,我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你千萬不要在意我那些鬼話……」
「好了!你們也不用爭誰是誰非了!」一直靜默於一旁的東方傑,他突然插口說:「我決定派人去請御醫,不管雪兒有病沒病,瞧個仔細才好,免得真有病卻白白誤了病情。」
路小瑤只覺得腦子裡轟然一響,整個人就呆住了。
而崔平也詫異的看著東方傑,尷尬的說:「怎麼?你也把我的話給當真了?」
「不是,只是人命關天,不能當作一般兒戲,也不能光聽一面之詞。」東方傑冷冷的說。
路小瑤猛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讓我給雪兒姑娘看病呢?」她咬著牙,以免淚水不爭氣的掉下來。
東方傑回視她的目光,毫不留情的說:「那完全是我母親的意思!事實上,我也早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干涉金陵池家和崔雪兒的事,現在我必須再提醒你,東方府的大小事也不用你來擔心,因為那都與你無關,畢竟你只是一個外人,沒理由,要相信你而不信自己的未婚妻,我不相信雪兒會故意裝病讓大家擔心。」
路小瑤渾身一震,一時支持不住頹然向後退了幾步。
她雙手按住胸口,睜眼問他,「你的話當真?」
「是。」他簡單回答。
「你變了!變得冷漠,變得無情,說話尖銳刻薄,毫不留情面,完全不像我所認識的你。」
「我沒變,是你到現在才認清我這個人。」
他們相互對望,好半晌,誰都不曾開口說話,氣氛一下子凍結了起來,突然問,服侍崔雪兒的貼身丫環小菊滲了進來,打破了沉寂。
「路姑娘,」她福身忙說:「我家小姐請你回屋子裡,小姐還等著你賜藥解病呢!」
東方傑正想開口替路小瑤回絕,未料她卻先開了口:「好,你先回去告訴你家小姐,說我一會兒就到。」
小菊得令,歡歡喜喜的走了。而東方傑卻一臉鐵青,氣惱的說:「你居然敢違抗我的意思。」
「我不敢,但我也不能違抗夫人的命令。你也說過,由我治雪兒姑娘的病是夫人的意思,不是嗎?」說完,路小頭也不回地走了。
東方傑杵在原地竟拿她沒半點辦法,他不由得握緊了雙拳。
而一旁的崔平也怔住了,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胡諧竟會引發兩入極大的爭執,但是問題真是由他而起的嗎?他搖搖頭,甩開想不通的事,上前搭住東方傑的肩頭好心說:「我看她是故意和你賭氣的,不過,你的話也實在太重,太傷人了,不能怪她公然和你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