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讓她立刻打開皮包,交出我的鑽石戒指,否則我就沒完沒了。」她賴定曹浩晴,要曹浩晴為自己的無禮付出代價,嘗嘗苦頭。
客艙裡人人屏息,當真見識到所謂的蠻橫女人,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就在這緊要時刻,羅風出現了!
他一身唐裝衣飾,一派優閒自得的模樣,尤其嘴角那抹自信且瀟灑的微笑,教人不由自主想多看他一眼,當下,羅風便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一隻十分漂亮的波斯貓懶懶的俯臥在他的右手臂上,他就這樣捧著它走到羅蘭的面前,笑著說:「找到啦。」羅蘭頓時眉開眼笑,伸手抱過貓兒,膩著它親熱了好一會兒,接著,就忙膿偎在羅風的懷裡,一改適才的驕橫霸氣,不住嗲聲嗲氣的和羅風撒嬌,似乎完全忘了她所引起的「風暴」。
猶在眾口睽睽之下,羅蘭挽起不知什麼的羅風的臂膀,堂而皇之,若無其事的轉身離去。
「等等!」曾浩晴大聲說,「你的描既然已經找到,也就證明了你的確冤枉了這對倒霉的祖孫,而且你為了一支貓導致全船旅客的權益受損,你應該為此鄭重道歉才是。」
這番義正辭嚴的話,教眾人無不給曾浩晴捏把冷汗,但心底也不免為她的執義熱言讚歎一番。
而她清晰且乾淨的聲音吸引了羅風的注意。他轉回身子,目光立即停留在她的身上,好奇的打過著身材嬌小、臉蛋十分古典漂亮的曹浩睛看。
「你說什麼?」他聽得十分清楚,冥冥之中有股力量,今他想再次聽她說話,卻又故意沉著臉,嚴肅的問。
一股壓迫的力量緊迫曹浩晴的胸口,羅風足足高過她一個頭之多,害她得仰起臉蛋來看他,偏偏他站得又近,害她看見的竟是他的——兩個鼻孔。
噴!她忍不在噴笑出來。雖然曹潔晴趕忙摀住了嘴巴,但幾乎所有的人都已聽見、都已看見,羅風不悅的說:「我說的話很笑嗎?」
「哦!不是的。」她連忙垂下頭來,但腦際閃現的仍是那兩個大大的鼻孔,而且還不斷的擴大再擴大,這下,她愈是想憋在笑意,愈是難以做到,甚至因此而抖動了肩膀。
羅風大惑不解,不由得揚起了眉梢,命令的說:「你最好盡早把話說個明白,否則我一定讓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行徑付出代價!」
曹浩晴渾身一震,暮然,一團怒火直往上竄,她猛地抬起頭來,這下可覺得他的鼻孔一點也不好笑,深覺他那張冷峻的臉孔實在可惡得很,她生氣的說:「我說得很明白,你們的行為已讓全船旅客受損失,不管是時間或是金錢方面,你們都該向所有的人鄭重道歉,而不是『堂而皇之、苦無其事』的撒手而去。尤其是那對祖孫,你尊貴的羅蘭小姐必須賠嘗他們的損失,不論是精神或是物質上的,她都必須!」
眾人屏息而立,就連羅風也睜大了眼睛直盯著她看,一瞬也不瞬的,他想,這一生除了他死去的娘親和將他養大的乳娘外,頭一回有女人敢對他如此大聲說話,而且十分不客氣。
直到陳京生走到羅風身旁,將所發生的一切概略說明,他才慢慢收回凝視她的目光,為免多生事端,他命令武裝侍衛保護羅蘭率先登岸,驅車前往法區租界。
說也奇怪,原本蠻橫、驕橫無禮的羅蘭,在羅風面前就顯得小鳥依人、千依百順,在武侍衛的擁護下離開了客艙,安心的將「爛攤子」留給羅風解決。
曹浩晴幾個前才回到上海,看見上海繁華,但「媚外崇洋」的風氣也日益昌盛,此刻見識羅風「護短」作為,不由得震怒異常。
「傳說的確不可信,原來羅風不過是個非不分剛混蛋罷了!」她說。
曹浩晴公然挑釁,而且對象是上海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羅風,當下,讓眾人覺得與她同船是一件極其不幸的事。
但是,羅風居然不生氣,反而揚起嘴角笑了起來,他走上前,低頭靠近她的耳畔,小聲說道:「這就是上海,歡迎來到上海。」語畢,掉轉頭對一旁的陳京生交代了兒句話,然後就真的離開了,未曾再回過頭來。
曹浩晴睜大以雙眸,看著他的身影隱沒在艙口,她怒氣未平,對他所說的話更是一知半解。
這時,陳京生突然宣佈說道:「羅老闆吩咐,每位旅客都可獲得五十塊的賠嘗金,而那對爺孫,可得一百塊的損失賠償。」
客艙內先是一陣靜默,接著爆出一陣歡欣雷動,人人叫好,當然,多數是為曹浩晴的勇氣而喝采。何況五十塊說多不說,說少可也不少,雖然在客艙裡耽擱了大半個時辰卻換來一筆意外之財,誰不開心?
當然有!起碼曹浩晴就笑不出來,她一向討厭用錢來解決事情,而范學文三人更是為曹浩晴捏了把冷汗,索性也不要什麼賠償金了,三個人七手八腳、急急忙忙將她給帶回碼頭上去。
一踏上碼頭,他們就後悔了。雖然從客艙到碼頭這段路途上,他們得忍受林瀚文的蝶煤不休,但是,當他們看見羅風還在碼頭上時,倒覺得林瀚文可愛多了。
尤其當羅風看見了他們,居然微微一笑,禮貌的點頭示意……那股味兒,那模樣兒,實在像極「笑裡藏刀」,教人猛冒雞皮疙瘩。
「這以快就離開?」羅風口吻戲渡的說,「我以為你所在意的,不過就是那點賠償金,現在走,可是半點錢也拿不到晴!」說著,從口袋裡取出煙盒點煙。
眾人一怔,火全冒了上來,正想上前理論一番,曹浩晴卻伸手阻攔了他們,只見她態度自然,不疾不徐的說:「我當你有多大本事?不過是比別人多點錢罷了!只可惜,有的人對金錢並不在乎,起碼此刻在你眼前的四個人就不在乎,這也就是我們和你最大不同的地方,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再和你這個『錢奴』多說上一個字,也令人嫌累。」說罷,她挽起眾人的手臂,跨步離去,瞧都不瞧他一眼,神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