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瞧什麼瞧!沒讀過聖賢書也該聽過聖賢話,孔老夫子說得好:非禮勿視,你爹娘沒教過你不准偷看別人的睡姿嗎?」在睡夢中的努爾藍狐感覺到有一雙眼眸直直的盯著她看,於是便張開眼,就瞧見坐在床邊注視她的向知風,不客氣的罵道。
「沒有。」向知風笑嘻嘻的回答,對於下午的短暫相聚,已經足以讓他恢復本性,不再愁眉苦臉了。
「哼!就會貧嘴。」面對他的笑容,她的不客氣全縮回肚子裡,全使不上來了!「你下午怎麼了,怎麼忽然就消失不見?」她略帶埋怨的語氣。
「我忽然被人叫醒了,當然消失不見了。怎麼?想我呀!我這不是來了嗎?」他嘻皮笑臉的說。
「鬼才想你!」努爾藍狐違背心意的說,確實,下午短短的談話,話雖不甚投機但卻令她非常熟悉,熟悉到醒來後還會不時的想到他。
不可否認的,他對我的吸引力是非常大的,大得足以讓我害怕。
「喂!你真的是這塊紫色玉珮的主人?」努爾藍狐再次確定道。
「噓,叫我知風,否則我拒絕回答你的任何問題。」向知風調皮的道。
「知風——這下你可以回答我了吧!」努爾藍狐翻了翻白眼,妥協的喚他。
「如假包換。」
「那你真的和我私定終生了?」
「沒錯,藍兒,你想起來了呀!」向知風興奮極了。
「鬼才想起來,是完顏信告訴我的。」
「完顏信?他是何方神聖?光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不值得你這麼親熱的叫他。」他的語氣裡充滿了濃烈的醋味。
「拜託,人家是個年近半百的高齡法師,是個一等一的好貨色,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他,你也不見得高明到哪裡去。」嗅出他散發出來的醋味,努爾藍狐的心不禁竊喜著。
「偏偏這個不怎麼高明的傢伙正巧就是你的夫婿,你就將就一點用,不要想去染指別的『好貨色』,你是我的!不准你去想別人。」向知風將她拉進懷中,霸道的嚷著。
「哈!瞧你說的,好似我上市集去挑貨買貨,硬把你自己說成是貨物,又和別人比品質的優劣,真是服了你了。」努爾藍狐任他摟著,舒服的笑道。
「沒辦法呀!誰教我老婆要把我看成貨物呢?我只好委屈點,充當一下貨物啦!」
「誰是你老婆了!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喂!貨物既出概不退換送八個字你沒聽過呀!你既然買下了就不能退回了。」向知風抗議著。
「沒關係,大不了我將你丟到垃圾堆裡,不要你了,然後再去市集裡挑一個。」努爾藍狐故意惹火地。
「你敢!」
「敢!當然敢,你能奈我何?」努爾藍狐綻開笑容,抬高下巴,直視著地,算準了他不敢對她怎麼樣,所以便大膽的頂撞他。
但這回她可算錯了,向知風想也不想,就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吸吮著她甜美的唇瓣,用力的、略帶懲罰的,將她吻得暈頭轉向、四肢無力,一顆心狂跳的怦怦、怦怦……
不知過了多久,向知風離開了她的唇,嘴角上揚的說:「我可以一直吻你,吻到你不敢將我丟到垃圾堆,跑到市集再去挑一個。」
「你……你下流。」努爾藍狐嬌弱的輕罵,整個人躺在他的懷裡滿臉通紅的,心還不停的狂跳著。
「但是我很英俊。」他不怕羞的自誇著。
「噁心!全世界就屬你最不要臉,喂!你為什麼老是出現在我的夢裡?」
「因為你成天都在想我,所以就夢到我啦!這就叫作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對不對?」向知風故意違她。
「向知風,我是跟你說正經的,你能不能在現實的生活中以真面目見我?」
「當然可以。」向知風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真的?」努爾藍狐興奮的攬著他的腰,開心的叫著。
「不過——你得自己來見我,我不能去找你。」
「為什麼?好呀!你耍大牌呀!哼!我偏不去找你。」
「我沒有法子到你們的時代去,在你們那個時代來說我被稱為『未來人』,我是回不去的。」向知風老實的說。
「你別騙我了,你既然是『未來人』,又不能來我們這個時代,那我們是怎麼私定終身的?」
「是你闖入了我們的時代,然後硬逼若我跟你交換信物的。」向知風用鼻子輕磨擦她的,笑著說道。
「我是跟你說正經的耶!」
「我也是在跟你說正經的,藍兒,相信我,我沒有騙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非親非故的,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努爾藍狐嘟著嘴嚷著,對於他的話她是百分之兩百的相信,但是仍然想逗逗他,逼他說出她想聽的話。
奇怪!才碰過兩次面,她的心為什麼全向著地了;而且還是一面倒的戰況,好似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是為了他而運行活動著。
「憑我愛你呀!」向知風低著頭,將下巴輕靠在她的頭頂上,雙手緊緊的環繞著她的腰說,「藍兒,我如果能到你們這時代,我一定二話不說的趕來,但是我不知道呀!只有你有能力來到我的時代,藍兒,你願意來嗎?為了我,你願意嗎?」
「可我不知道怎麼去呀!」她懊惱的說。
「我猜應該是跟水有關,上回你會回來這兒,就是被一股漩渦帶走的。」他回憶起當時的情形。
努爾藍狐聽了他的話,心裡已經有了個譜,知道應該如何能到他的時代去了。
是「潮汐湖」!只要將他的話和喜兒的話比對一下,就不難明瞭是那股強大的漩渦帶走她的,但是……
「知風,我想我不會去找你了。」努爾藍狐困難的吐出這句話,然後難過的靠在他的胸膛。
向知風沉默不語,並不是因為她的反悔,而是因為瞭解她的苦衷。
確實,一個是陪伴了二十多年歲月的母親,另一個則是自己用整顆心去愛的人,兩個對她來說都是非常重要、非常難以割捨的;既然兩者不能兼顧,那她只能選擇她那半輩子都是孤單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