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
「八個星期。」他固執地堅持。
「你什麼時候要離開?」
他微笑。「八個星期後,除非你或派克遇到麻煩。也許更久。對了,依莎,你和你的兒子得跟我走,我要帶你們離開這裡。」
「不,你休想。我才不要被趕出自己的家。你聽懂了沒有?誰也別想把我逐出我的土地。」她越說越激動。
他發現自己惹惱了她時,已經太遲了。她的聲音尖銳高亢起來。他望向她時看到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他急忙設法安撫她。
「你想怎樣就可以怎樣。」他撒謊道。「只要是從現在算起八個星期。」
「你不可能在這裡待那麼久。我向你保證,我不需要那麼久就會完全復原,派克也會變得比較強壯。我們不會有事的。當然啦,我們會想念你。」非常非常想念,她在心中補充。
他不知道是什麼力量驅使他那樣做,但他傾身親吻她的額頭。
「你對數字的理解能力似乎不大好,寶貝。我在八個星期內不會離開。要我告訴你那有幾天嗎?」
她知道他在逗她,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響應。她的丈夫對任何事都嚴肅無比,他從來沒有跟她打情罵俏,她也沒有,但她知道道格此刻正在那樣做。她決定避開他幾分鐘,有他在身邊時,她好像就無法思考。
「那是你的決定。」她說。「我不會良心不安,如果你不介意留下來,我……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我現在有個孩子,你知道,我們會很高興有你在。」
她知道她解釋得結結巴巴又語無倫次,她還對他說了謊。如果他留下來,她不會很高興,而是會欣喜若狂。
「你現在為什麼不去小睡一下?」
他在對她說話,但她沒辦法強迫自己注意聽他在說什麼。她在忙著猜忖如此一個粗獷英俊的男人,怎麼會至今仍是光棍一個。如果她猜的沒錯,他應該快三十歲了。也許他並非孤家寡人,無牽無掛,也許有個年輕美麗的女子正在耐心地等待他回去。對,一定是那樣的。那個女子也許還非常優雅嫻靜,有著一頭柔順好整理的金髮,依莎心想。
「你為什麼吻我?」她脫口而出。
「我想要那樣做。你介意嗎?」
「不……我不介意。」
她命令自己趕快從神不守舍中清醒過來。她早該面對幾個重要的事實了。她不是天真的少女,對愛情充滿希望、幻想和憧憬。她是一個寡婦,還有一個剛出世的孩子要倚靠她。她不能也不願改變她的過去。她曾經有幸得到一位親密的朋友作為人生伴侶;如今他雖然不在了,但留給她一個漂亮的兒子。
但是,幻想一個她永遠無法擁有的未來又有何妨?幻想被道格那樣的男人愛是什麼滋味,不是很天經地義嗎?那種幻想在她就像自然而然的好奇心,如此而已。
他是那麼的強壯、結實和性感,她從來沒有認識過像他那樣的男人。哦,雖然剛生完孩子的她對他並沒有肉體上的渴望,但是她無法不注意到他散發出的那種屬於塵世情慾的魅力。何況,分辨他們之間的奇妙差異又有何不妥?天啊!他是那麼的威武雄壯。
他會是個需索無度的情人,他會毫不停歇地直到她……天啊!她在做什麼?她急忙把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幻想趕出腦海。
「我想我要去休息一下。」她說。
「好主意。」他似笑非笑地說。
她轉身朝臥室走,途中被散落在地板上的東西絆了一下。她一個踉蹌後又急忙往前走。
他尾隨在後。
「你沒事吧?」他問。
「沒事。」
「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我需要小睡一下,道格。我剛生完孩子,必須好好休息。」
他靠在門框上。她企圖關門,但他不肯讓開。
「我需要一點隱私好換衣服。我等一下會把你的皮帶還你。」
「它跟你用來冒充懷孕的毛巾一起躺在另一個房間的地板上。」
她不相信他的話,直到她的手摸到肚子。天啊!它們一時候掉下來的?她為什麼沒有發覺?
「願不願意告訴我大約一分鐘前,你在想什麼?」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臉紅了。「哦,這個那個。」
「你向來把它說成這個那個嗎?」他問。
「馬。」她在同時脫口而出。「「娜娃」和「貝格」。是的,那匹阿拉伯種馬叫「貝格」,牠的配偶叫「娜娃」。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牠們的名字嗎?」
「只有「貝格」。」
她真希望他能走開一會兒。他此刻注視她的那種目光,令她感到難為情和侷促不安。
「你都是怎麼叫我的阿拉伯馬的?」
「這個那個。」
他的指背緩緩拂過她的臉頰。「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件事,我特別喜歡有雀斑的女人。你的雀斑令我瘋狂。」
他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個迅速而有力的吻。
「對了,我對你也有些非常狂野的幻想。」他呢喃。
他很清楚他使她吃驚得忘了呼吸,所以他才會往轉身走開前對她擠眉弄眼。她瞪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廚房裹。她關上門,靠在門板上。天啊!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羞死人了,她再地無法正視他了。
她覺得好丟臉。天啊!他是怎麼看出她在想什麼的?她不知道,也不打算問他。她暗自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對他想入非非了。事實上,她連想都不要去想他。
她猛地往床上一倒,立刻痛得呻吟起來。她在幾分鐘後就睡著了,兩條腿掛在床邊,連鞋襪都沒脫。但有一個念頭掠過她的腦海。
他喜歡雀斑。
第九章
他也喜歡競技。他在晚餐時間她有沒有一副紙牌,她正好有,於是他提議他們打撲克。
「你有沒有打過「種馬撲克」?」
「噢,有,而且很擅長。」
挑戰發出。他們打了五盤牌後,派克吵著要吃奶。反正她也該上床睡覺了,因為她看來一副隨時會打起瞌睡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