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找到古橫替父親報仇。
她要他偽裝成古橫向布吉告罪。
她要引出提斯那幫販毒分子,以及相關的恐怖分子予以制裁。
她要他向世人解釋,她是無辜清白的,人類要放棄次元空間的幻想。
她快要比神還偉大了。
「提斯的父親就是搞軍火武器致富的,販毒則是他兒子的事業,反正干的都是害人的勾當。」她恨恨的說。
「妳為什麼要隱瞞這一點?販毒是更令人髮指的罪行。」
她放慢腳步,心頭忐忑不安。
「我怕你會怪我……因為我的突發奇想而造成罪孽,我都不能原諒自己了,何況別人呢?」
「所以為了維護妳貌美聰明的講師形象,妳不惜再三和我,還有警方兜圈子。」他譏諷她。
「外人並不瞭解我,只有從你們漫無邊際的媒體報導中揣測,就這樣判了我的罪或解除前嫌。我已經承認年少的錯誤,難道要我一輩子在世俗的鄙視中生活?」她義正辭嚴替自己辯駁。
女人……
他不禁想到貌美的死囚,臨死前還要裝扮一下,為的是死也要死得很美。
李桑瑤也一樣,她需要完美的形象,即使經過這麼多驚世駭俗的遭遇,她寧願維持部分嬌嬌弱弱、甜美的講師形象。
「妳為什麼怕我會怪妳?」他瞄著她。
她瞠眼。或者她還有秘密沒告訴他?
「昨天我說了,你沒聽見。」她甩開頭忿忿的說。
那昨晚的話真的非常重要了?
他氣惱極了。
撥開雲霧見天日,半天的行程,他們已走下山區,步上康莊大道。
黃土飛揚的道路,烈陽頂在上頭,他全身冒汗,她也同他一樣香汗淋漓。
「我們就這樣光明正大走著?我認為敵人可能埋伏四周……」
一輛貨車閃過他身邊,他拉著她跳開,心想如果車裡的人是敵人,就有可能用機關鎗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就是要引起敵人的注意。現在我們正在往布吉部落的方向,提斯必然料到我會到那裡去,他會在前方埋伏。」
「那我們豈不是送死了?」
「總要冒點險的,不過我已經要阿必通知警方,事先在這裡做準備。」
「可能發生警匪槍戰了?」他激動的說。
「是啊。」她笑笑。「難得一見的好戲,有你在電影院裡看不到的刺激。」
「謝謝,妳給我的已經夠刺激了。」他怪聲說道。
不是韓笛揚懷疑她的自信,而是上次坐船事件,讓他差點喪命。
萬一敵人腳步比警方快,他可難保能再度僥倖過關了。
一路平安到黃昏,他們又步入山區中,那該是布吉居住的地方了。
李桑瑤停下來,她眼觀八方表情嚴肅,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延伸到天空的樹幹,和幾隻閃過的飛鳥。
「小心點,這一帶提斯很熟。」
韓笛揚立刻屏氣凝神小心的走,幾乎每走一步就要停下來觀看一番。
李桑瑤從樹上摘下一朵山花,他嚇出冷汗,未料到此刻她還有閒情雅致賞花看鳥。
「阿必已經通知警方了。」她把花交給他,上面繫著一條紅繩。
他左顧右盼,沒看到仟何人影。
「放心,我們會安全的。」她笑得僵硬。
這句話的尾音還未收完,韓笛揚往後的腳部踢到鋼釘般的東西,整個人衝上了樹頂……
李桑瑤嚇傻了眼,韓笛揚像沖天炮似的撞上天,像木乃伊似的被亂繩捲起來。
陷阱?!
她驚恐的眼睛還來不及眨一下,背後的樹叢立刻翻出兩個人,往李桑瑤撲上去。
李桑瑤立刻矮身下去,那兩人翻滾落地後,立刻亮出警徽,接著四方雜沓的聲音往他們逼近,李桑瑤立刻抬頭看。
「快救他下來!」她大叫著。
一個人撲向她,慌亂堵住她的嘴,接著他們翻滾到-棵大樹後頭,雜沓的聲音越來越近。
「妳要害死我們了,妳知道提斯熟悉這裡的情形,他早在妳未想到之前,就已在此設下陷阱,等著我們一個個栽進來。」
她駭然張大眼睛,萬萬沒想到提斯會防她,在她未料到之前……
「快走!」
警方拉著她跑,她卻猛力掙開。
「不行,我的朋友掉入陷阱裡!」她驚駭望向樹上的人。「我不能丟下他,不能!」
李桑瑤幾乎要歇斯底里高叫失聲,她猛然被人堵住嘴。
「難道為了他要犧牲三條人命?」警察凶神惡煞似的封住她的嘴。「我們已經查到提斯的要塞,只能回頭再救人了。」
她猛搖頭,汗水飛濺開來,眼睛佈滿驚恐,她拚命想掙脫他們的拉扯,胸口激動得快要爆炸。
她不能丟下韓笛揚,不能……
接著,一顆手榴彈朝他們炸過來,兩名警察架起李桑瑤的身體就往山下飛奔。
李桑瑤被挾持著,她轉頭拚命朝向後方,淚水飛散於樹林四處,心一次又一次滴血,越滴越遠,直到樹上的人變成小小的黑潰。
她會回來的,會的……
※※※
雜沓的腳步來到樹下,為首的是一位高大挺拔的男子。
他穿著黑色筆挺的澧服,頭髮梳得光亮,有一雙陰沉的眼睛。
他向手下示意,立刻有人爬上樹,用刀割斷繩子。
韓笛揚真想大叫,從這麼高的樹上掉下來,不死也要四肢不全了。不過這一聲大叫等他重重落地後才發生。
他痛得連牙縫都咬出血來,幸而地面鋪有落葉使他沒有生命危險,不過確定骨頭斷了好幾根。
韓笛揚身上還綁著粗繩,他只能蜷曲著身體躺在地上。當他能張開眼睛後,看到一雙發亮的大皮靴。
韓笛揚將視線往上移,看到高大挺拔的男人,他唇邊掛著冷笑,十足的大帥哥。
「你不是古橫。」大帥哥冷淡的說。
「你是提斯?」韓笛揚微笑的說。
他踢他一腳,韓笛揚的笑容立刻變成痛若。
「怎麼,李桑瑤連新任男友都找來了?」他彎下腰,把韓笛揚揪離地面半尺,「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韓笛揚心想,這人也真奇怪,前面已說明他們的關係,後面卻要證實一遍,難不成提斯有健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