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兒著實因他的話而呆愣,整個人也控制不住的踉蹌後退,一對美麗的大眼晴更是因震驚而呆睜。「你……你知道是我……去密報的?」
「我的心裡一直為了那句玩笑話而感到自責,因此才會對你格外的包容,沒想到你心腸歹毒詭計多端,一再的做出令我痛心之事。」他痛心且無情的瞪著她,狠心的下了逐客令:「請你馬上離開我的府邸,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說著,率先出了房門,並召集所有下人外出尋找朱芸的下落。
華兒揪著自己胸前的衣襟杵在原地,一對大眼睛瞬時被淚水淹沒。她錯了嗎?她真的錯了嗎?難道愛一個人也有錯嗎?她只是好愛好愛他,只是好希望能永遠跟他在一起而已啊!難道這樣也錯了嗎?她退至牆邊,任身子一寸一寸的往下滑,直到整個人都跌坐在地,接著,蒙著臉大哭失聲。
太夫人接到下人傳來的消息,知道曜兒與華兒在房裡爭吵的事後,立即從她獨居的院落趕到東廂院,而一到東廂院便聽見兩人的爭吵對話聲,接著便看見曜兒奔出了房門。她匆匆的進入曜兒的房間,看見華兒正傷心的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喉頭因一陣心疼與不忍而梗塞起來。
「孩子,曜兒他不喜歡你是他沒那個褔氣,相信你將來一定會找到一個真正愛你的人的。」太夫人在她面前蹲了下來,端著一對充滿關愛的眼神心疼的注視著她。
華兒因這充滿慈祥關愛的聲音而抬起臉來,一對淚汪汪的眸子幾乎看進太夫人的眼裡去。
她忘記自己有多少年沒見過這種慈藹關愛的眼柛了,這種帶著濃濃的母愛的眼神讓她一陣心酸,淚水便更加難以自控的如排山倒海的湧出眼眶。
太夫人遣下身邊的兩名婢女,以一個做母親的心情二話不說的將華兒擁進懷中。這個女孩雖然個性活潑好動,卻是個好女孩,她對曜兒的心她看得一清二楚,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埥。
華兒一被太夫人擁人懷中,淚水便像開閘的水龍頭般奔流在她美麗的臉龐,那種依偎在太夫人懷中溫暖的感覺就像依偎在她母親的懷裡一般。好久不曾有過這種感受了。
「娘。」她不自覺的喚了一聲,思念的情緒排山倒海而來。
「好孩子,別哭,乖,別哭。」她的傷心惹得太夫人也紅了眼眶。輕輕拍撫著她的肩背,她覺得好心疼這孩子,也許是因為從曜兒口中得知這孩子沒娘的緣故吧!沒娘的孩子是教人心疼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不如……
「如果楚姑娘不嫌棄,我就收你為義女,如何?」太夫人輕推開她。
義女?華兒注視著太夫人,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迅速的竄了上來。「這是真的嗎?您要收我為義女?」她不太敢相信,懷疑自己聽錯了。
「只要楚姑娘不嫌棄。」太夫人露出百般慈祥的笑容。
她的淚再度湧出眼眶,激動的扶起太夫人並握著她長滿皺紋的手道:「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哪兒還會嫌棄?」連忙下跪禮拜,「義女楚華兒叩拜義母。」
「起來,快起來,好孩子。」兩人再度擁抱,喜極而泣。
華兒在片刻後離開太夫人的懷中,一臉的後悔表情,「義母,芸姐姐真的是被我氣跑的……」她將自己昨夜安排的一切全盤托出,然後跪下來請求諒解,「我知道我錯了,請您原諒我。」
太夫人扶起華兒,臉上沒有一絲責怪的表情,「孩子,誰能無過,我不會怪你的,更何況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曜兒也會原諒你的。」
華兒的肩顫著顫著又流下眼淚,「為什麼你們的胸襟都如此寬大?而我……我真的覺得好慚愧。」
「那你就去幫曜兒將朱姑娘找回來,我相信這麼做會讓你心裡好過些。」太夫人拍著華兒的肩柔柔地說道。
「嗯,我這就去。」跨出的腳步突然又收了回來,衷心地道:「義母,謝謝您!」倏地在太夫人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快速離去。
太夫人含笑看著華兒遠去的背影,一顆心說不出有多暖──她渴望能有這麼樣的一個女兒已經快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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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冀曜駕著馬兒瘋狂地四處尋找著朱芸的下落,一顆焦急忐忑的心因時間的流逝而驚恐起來。天知道生得像朱芸這般美貌的女子一個人獨自在外是件多麼危險的事,尤其又有幾次的前車之鑒,這使得他更加的擔心不安,萬一……萬一她又倒楣的遇上宵小之徒……天啊!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因為只要一想到那可能發生的畫面,他的心就痛得幾乎淌出血來。芸兒啊芸兒,你到底在哪裡?柳冀曜無語問蒼天,五臟六腑皆緊縮揪痛起來。
「王爺,王──爺──」一陣急遽的馬蹄聲由柳冀曜身後傳來,他猛地停下馬兒回頭看,看見王府裡的一名護衛駕馭著馬兒朝他奔來。
「是不是朱姑娘有消息了?」等不及護衛將馬兒停好,他急切地問。
「豈稟王爺,在城東的一座破廟裡發現一名女屍,死者的體型與朱姑娘極為相似,但由於臉部被殘忍的毀了容,因此沒人敢斷定死者是不是朱姑娘?」護衛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說完。
女屍?柳冀曜話未聽完腦子便轟地一響,臉色在瞬間變成一片慘白。芸兒,他的芸兒!他整個人幾乎傻愣地怔著,不敢相信芸兒真的出了事。
護衛見王爺神色不對,朝他連喚了幾聲王爺!才將他的心魂給喚了回來。
柳冀曜一臉的沉凝與蒼白,整個人像被掏空了靈魂似的,極力地壓抑著內心那份絞痛的感覺低聲道:「帶我過去瞧瞧。」
「是,王爺。」
兩人一前一後的策著馬兒朝城東破廟急馳而去。
來到城柬破廟,廟前圍著一群觀看的百姓,而廟內則站著一排王府護衛及家丁,大家皆在等候王爺前來認屍。眾人看見王爺親駕,立即閃出一條通路讓王爺通行,而廟內的護衛及家丁也紛紛退至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