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上寫什麼?」背後的鴻仔神出鬼沒抽出了她手中的卡片。
「咻!」鴻仔吹了一聲口啃,笑嘻嘻地問:「佩儀,可以念出來嗎?」
「你敢!」她咬牙切齒。
「狗腿」鴻略一遲疑,卡片已經易主,膽大包天的志偉朗誦出其中內容。
辦公室一團混亂,佩儀摀住臉孔頹然坐下。
一整日,同事們全盯著她猛笑,令她如坐針氈。那句話使她整天無心工作。陳翊德一出招就是要害,掀起她心中的萬丈波濤。憶起他曾如何嬌寵她的體貼舉動。
不!她猛然搖頭,不管他再怎麼濃情蜜意。你也不該再掉入陷阱。
***
陳翊德坐在「冰焰」PUB的吧檯椅上,與筱嬋閒話家常。
「你這地方不錯。」他搭訕著。
筱嬋頗感興味地望著他,手裡忙著調製招牌雞尼酒「冰焰」,她嫣然一笑:「你不會是找我討論這個的吧?」
翊德看著小儀的「原版」,不無訝異。筱嬋比起五年前圓滑成熟了許多,風韻雍容。
他微笑道:「小儀以前常模仿你,其實仔細看來,你們兩人的五官有幾分肖似。」
「只是氣質不一樣?」她輕鬆問道,將「冰焰」推到翊德面前:「本店招待。」
「謝謝!」他同樣輕鬆回答:「你比小儀更適合當酒吧老闆。」
「我希望這是一句讚美喔!」她巧笑倩兮傾身向前。
在旁人眼中,女主人對待陳翊德的親暱態度儼若一對久別重逢的情人。實際上,筱嬋卻是有問必答,大爆佩儀的私生活內幕。
「總之,」她很愉快地下結論:「佩儀的脾氣太孤拐,追求者雖然多,可是沒有一個像你這麼『持久』……」她好奇地問:「你們當初是怎麼散的?」
「一言難盡。」他飲下一口冰焰,威上忌加可樂以及肉桂的香味刺激著他的味蕾。
「貴店的招牌酒獨樹一格。」
「謝謝。這是佩儀的發明——唉!說真的,我一直猜不透,你們散了以後,我也曾問她原因,可是都不得要領,本來我們還以為是你甩了她。因為只要一提起你的名字,就像是捅了蜂窩一樣——哪!你看,就像這樣。」筱嬋朝他背後呶嘴,降低聲量:「你又做了什麼啦?」
翊德轉頭一看,小儀正怒氣沖沖地走過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嘶聲說:「我成了辦公室的笑柄!」
在筱嬋的PUB裡碰到罪魁禍首是她始料未及的。
翊德一臉無辜:「我做了什麼?」
「你那該死的卡片!」小儀揮手嚷道。
「什麼卡片?」筱嬋問。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翊德輕鬆地:「我不介意你和別人分享禮物,可是,佩儀,你不覺得和同事分享我們的私語太過親密了些嗎?」
「你去死!你是故意要讓我難堪的!」
「你太多心了吧?那又不是我的錯。」
筱嬋深感有趣,插嘴道:「我還以為你們兩人早分手了。」
「沒錯!」小儀斬釘截鐵。
「還沒有。」翊德幾乎和她同時開口:「就我的記憶中,小儀可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再見、分手一類的話。」
小儀冷笑:「少耍嘴皮子,接下來你大概要告訴我這幾年你都守身如玉囉?」
「你是嗎?」他反問。
「是什麼?」
「守身如玉?」
「你!」小儀又氣又怒,想也不想抓起了吧檯上的杯子。
「嘿!」筱嬋急忙出聲喝止:「別在店裡鬧事。」
翊德的動作比她更快,迅速抓住小儀的手腕,將杯子輕鬆拿起遞給筱嬋。
「嗚哇!」筱嬋不無敬畏地說:「你會讀心術?」
翊德微笑:「果真如此就好了。」
「佩儀?」徐志森不敢置信地出聲叫她,自從上個月「狗腿」鴻看到他帶別的女伴去跳舞後,這是他第一次再見到佩儀,並準備好負荊請罪的說詞而來。他沒料到會看見小儀氣得想拿杯子砸人的火爆場面。
小儀很快發現:在手腕被抓住,失去平衡的時候實在很難保持尊嚴,尤其在她想一腳踢開現任、前任男友時。
翊德主動放開了她,好整以暇地旁觀情勢演變。
小儀一臉嫌惡地瞪著徐志森:「你來做什麼?」
徐志森囁嚅:「你聽我解釋……那位小姐只是我們公司的新同事——」
「關我什麼事?」小儀搶白道:「你儘管去跳你的貼面舞好了!」
「那是誤會。」徐志森嘗試辯解,筱嬋發出低沉的笑聲。
「哎!小儀,你的交友狀況真是每況愈下。」陳翊德出言攪和。
「你閉嘴!」小儀轉身瞪他。
「你腳踏兩條船?」徐志森做賊喊捉賊,一臉震驚:「你另結新歡?」
筱嬋爆笑出聲,這實在太有趣了。小儀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徐志森,你少信口雌黃!」
陳翊德悠哉說道:「老兄,論『新、舊』順序,你可還排在我後面。」
「你又是什麼東西?」徐志森粗魯質問。
「我嘛,」他聳聳肩回答:「說出來你不一定認識我,你只要知道我是小儀的第一任男友就夠了。」
衡量了陳翊德的體型,徐志森決定另找台階下,他轉而控訴佩儀:「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一語末罷,小儀「啪!」地一聲甩了他一巴掌,勃然大怒:「你給我滾出去!」
徐志森傻了眼,他從未看過小儀發飆的模樣。
陳翊德不禁幸災樂禍:「老兄,你找錯對手了。」
話聲方落,小儀也賞了他一巴掌;這一次,翊德可沒有那麼幸運閃過。
如果剛剛那一幕沒有引起客人注目,這一次肯定四座皆驚,除了點唱機的音樂流洩,PUB裡鴉雀無聲。
「好了!」筱嬋隱匿笑容:「我確定你們引起的『娛樂』效果已經夠了。現在,請給我一個面子,好讓敝店繼續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