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搶婚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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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原來你也是『三字經』的忠實實用戶,難怪宣華那天纏著要黏你。」莫以烈突然俯近她,一臉好笑。真奇了,名門之後、大家閨秀竟然口出穢言,而且還講得溜得很,實在令人匪夷所思、難以理解。

  「沒聽過物極必反哪?」笑,笑死他算了。她使用的字彙還算乾淨,至少沒用過難聽的字眼,不像小炸彈,那才是不堪人耳,「水呢?我快被這東西噎死了。」

  「只有啤酒,你能喝嗎?」記得她以前都是用對麥酒過敏作為借口,推開一次又一次的同事聚會。

  「怪了,你能喝我為什麼不能?拿來!」啤酒算什麼?連威士忌都能拿來乾杯拚酒了,還有什麼能難得倒她的?

  「小心點,暴飲暴食是有礙健康。」莫以烈好言勸道,像她這種吃法,胃不壞掉才怪。

  「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抹掉唇邊的酒沫,尹梵水瞪住他,「管好你自己就好,少來囉唆!」

  「這回又是為了什麼?」她又發火了。

  「不要碰我!走開。」口裡嚷著要他走,尹梵水卻又緊捉著他的衣襟不肯放,又拉又扯的,怒氣衝天,「我討厭你,恨死你了啦!」

  「你喝醉了?」莫以烈納悶地道,不會吧,才幾口啤酒而已,竟然發作得這麼快。

  「去你的!我清醒得很,就算再多來二、四打我也不可能會醉。」尹梵水瞪著發紅的雙眼,對他咆哮,「我還在發脾氣,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好好好,我洗耳恭聽。」面對蠻不講理的一方,最好不要直攖其鋒,免得兩敗俱傷,得不償失,「說吧,我絕對是個好聽眾。」

  「好你的頭!都是你……討厭鬼!你為什麼要來打亂我的生活秩序?」尹梵水雙頰緋紅,更顯肌鷹晶瑩、亮麗剔透。

  「因為我愛你。」莫以烈笑盈盈地說,對她的話絲毫不以為忤。

  「屁!」她當場給他難看,回了句極殺風景的應答,「愛你的頭,連跟我最親的桃桃都罵我看走眼,說你搞外遇,八風現在全都在生我的氣,於本中也被你趕跑了,現在居然又在大溪地餓肚子,天知道回台灣以後會有多少災難等著我,都是你害的啦!」

  「我說過這些都交給我,一切由我來扛。」莫以烈臉上的笑容愈漾愈大,「還有其它疑難雜症需要本人出馬的嗎?」

  事情若真能輕易被擺平,她會這麼容易就放棄努力嗎?八風要是翻臉了,連人都找不著,遑論其它。

  「你只不過是個闖了禍的笨小孩,誰會要你負責任?」尹梵水惱火地吼他,淚水一連串地滴了下來,「弄到最後倒霉的還是我,連姊妹都唾棄……嗚嗚……」

  她連續一整個小時不斷發出訊號,卻連半點響應都汶收到,想必是八風成員鐵了心,硬是拋下她不管了,否則怎麼可能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仔細算下來,這場婚姻帶給她的災難多過數倍以上,不但失去了情如姊妹的好友們,連親情都受了折傷,還得跟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臭男人繫在異地一起餓肚子,天啊,她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怎麼會落魄成這樣?

  「不許再說我是小孩,絕對禁止,聽清楚了沒?」莫以烈瞇起黑眸,以食指挑起她的下顎,盯住她那梨花帶淚的面容,臉色陰霾。

  「你本來就比我小,行事又缺乏周詳考量,為什麼不能說你是小孩?」尹梵水拍掉他的手,憤然地躍起身,由高處睨他,「叫姊姊。」

  她玩得太過分了,莫以烈任由惱火的視線與她糾葛,也站了起來,這下子情勢立即逆轉,他反倒成了居高臨下的那一方。

  「瞪什麼瞪?以為自己眼睛大啊?還不快叫!」尹梵水挑釁地對他吼著,仰著頭瞪人真累,這小子有夠彆扭,僵持了老半天仍死硬地不肯開口。

  莫以烈半挑著眉,毫無預警地,突然一把勾住揚首的尹梵水,傾身吻住了她,他的行動談不上溫柔,只能以狂野來形容,像是要將她拆解入腹的激動。

  該死的她!這些年來他耗費了所有精神氣力投注的等待與努力,並不是為了換來這麼一句「姊姊」,去她的!沒神經的笨蛋!到底要他怎麼做,她才會相信他的真心?難道真要等到跪地泣血、心神俱摧的那一刻嗎?他所追求的,不過是在人海茫茫的世間獨能與某人心靈相通、相知契合,他是這麼樣地努力,為什麼,她卻是這種反應?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不是不曾領受過他的怒氣,也當面與他對陣叫罵過,但以往的經驗卻如何也比不上現在這份致命的壓迫感,他是怎麼了?突發性的強硬索求、恣意掠奪,一點也不像她認識的他,一時之間,尹梵水只能被動地睜大眼睛,盯著那對熾烈燃火的眸子,不知所措。是她逼得太過分,以致引火焚身嗎?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樣地蠻橫粗魯,既粗獷又狂暴,不帶一絲溫柔,彷彿……

  尹梵水說不出那種感覺,明明是個相識不久的陌生人,甚至算得上是敵人,而且她還是被傷害、被擄掠的一方,可是,她就是感覺得到他身上那股孤單寂寞、濃冽而苦澀,那些情緒氛圍不時浮動著,籠罩他一身。為什麼?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生活優渥,會有什麼難言之隱令他如此痛苦?

  唔,突然有股鹹濕的味道,嘴唇又疼又痛,八成是被他咬破唇瓣了,沒水準的粗魯男子!有話好說嘛,何必動口傷人?沒開化的野蠻人!

  但,尹梵水尚未來得及提出抗議,莫以烈已猝然地放開她,退開一步,眼神凌厲,在深沉冷冽之外,還多了一些什麼。

  她伸手輕撫著紅腫的唇瓣,毫不意外地瞥見濕黏的指尖上沾染著淡淡血跡,這小子沒念過書嗎?憐香惜玉都不懂!

  一步之遙,對於一個長手長腳的高大男子來說,算不上是距離,所以,當莫以烈再將她擄進自己的寬大胸懷時,尹梵水已視為理所當然,連象徵性的掙扎都懶,橫豎都是徒勞無功,不如省省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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