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姬艷紅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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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除此之外,你們還注意到什麼疑點沒有?」蕪名盤問著白府上上下下,希望還能獲得更多寶貴的線索。

  丫鬟們互望著,之後一名丫鬟猶豫地說:「不知道這對你們有幫助沒有?少爺以前養在府中的孌童,在少爺死後,馬上全被老爺趕出府了。也許你應該去問問他們,畢竟他們才是和少爺最親近的人啊!或許少爺曾向他們提過些什麼。」

  「你們知道那些孌童的落腳處嗎?」

  「東門的一條錦同巷內,有許多家專門供有那類嗜好的客人尋歡的青樓,他們多半都被賣到那兒去了。少爺最疼愛的清哥兒,如今就在那裡面最大戶的『采坊』。」

  「謝謝。」

  刻不容緩,蕪名等人為了取得更多消息,立刻前往丫鬟們所說之處。白晝的花街,不似夜晚繁華似錦,空蕩蕩的街道上,一戶戶青樓門扉緊閉,他們循著招牌找到了「采坊」,硬是塞給門內的老鴇幾文銀,讓她把清哥兒喚來。

  文靜白皙的少年,稱得上好看的容貌,厭惡地蹙起眉。「什麼?要問白少爺的事兒?那種人死有餘辜,還問他做什麼?我沒有什麼好說的,請回吧。」

  「慢著,我可以加倍給你賞銀,這攸關人命,我們一定要查清楚,洗刷他的冤屈才行。你有沒有聽過白少爺提起無極門少門主的事?」

  「啊?」少年以炭筆描出的細眉高高抬起。「那個無辜被當成兇手的美哥哥啊?我記得,我還看過他呢。當晚我也在廳上伺候他們,幫他們倒酒。那位美哥哥人還不錯,其它人要不就嫌我們髒,用看蟲子似的眼光瞪我們,要不就是色迷迷的,直吃咱豆腐。就他,待咱客客氣氣的,為他倒酒也會道謝。」

  少年回憶著,同情地點頭說:「我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無辜的或是真兇,但要真是他殺了白少爺,我倒要感謝他救我脫離苦海呢!至少在這兒的日子比在白府好上幾倍,起碼不用白白被人玩。白少爺他真不是東西,說什麼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向來都愛和他那群酒肉朋友輪著來……」

  少年的口無遮欄讓蕪名不由得阻止他,繼續問道:「你可曾聽白少爺提過任何有關銀鷹的事?」

  「有啊!」少年毫不猶豫,一口咬定說。「還不只一回呢!少爺是在一次武林大會上瞧見了無極門的少門主,大約是兩年前吧!對,那次他一回來,三天不思茶飯,鎮日關在房裡像得了熱病似的,口中直喊著『銀鷹、銀鷹』的。起初我也不知道這是無極門少主的名字,還是後來我偷聽到少爺和朋友提起……」

  「他們說了什麼?」

  「還不就是少爺單相思,求人幫忙,說什麼他一定要將銀鷹弄到手,說他一顆心都被他勾走了這類的話。從那之後慘的人可是我呢!每回做的時候,少爺也滿口叫著『銀鷹』,一叫就特別來勁,弄得我全身上下都是傷。」一手扶著臉頰的少年,搖頭歎氣地說。

  聽到這裡,能提供蕪名作為線索的資料,幾乎沒有。難道這次白來了?知道姓白的對銀鷹有份狂熱的喜愛,反而更增添了銀鷹涉案的可能性。銀鷹很可能禁不起他的糾纏,而乾脆殺了這傢伙。

  「欸?對,就在少爺死前不久的那場宴會前,我聽少爺信心滿滿地說:『這一次就算無極門少門主再不情願,也得自己送上門來了。』」

  長年辦案的直覺,讓蕪名豎起耳朵。「怎麼說?」

  少年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少爺極有把握,說事成之後,他就能一解兩年以來的相思苦。」

  事成之後?這句話背後的涵義,必定代表著重要的解謎之鑰。可惜少年也只知道這麼多,再追問也沒有用,於是他們賞賜了他不少銀兩,離開了青樓。

  「不過聽著聽著,我還真是無法同情那個姓白的,雖說人命關天,他倒給我一種死了也算給天地造福,少個禍害的感覺。你看到方纔的少年沒有?才多大年紀,卻一副歷盡滄桑的模樣。全是姓白的傢伙所造的孽啊!」阿金走在路上評論道。「他要是現在還活著,還真想狠狠地教訓他一下。」

  「這世上憑藉著自己的權力、慾望恣意妄為的人太多了,你教訓不完的。」蕪名搖頭說。「但我也贊同你的意見,加我一個拳頭。」

  「接下來要怎麼辦?」

  看看天色,蕪名決定打道回府。「能問的人都問了,只剩下最後一個證人了。希望銀鷹已經清醒得足以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們時間不多了。」

  ☆  ☆  ☆

  蕪名等人回到他們的落腳之處,這是無極門在江南的據點,只是巡撫生怕他們暗自把解銀鷹偷偷送走,於是在宅邸四周布下重兵,戒備森嚴,所有的人出入都要經過層層盤查。

  「這種一口咬定銀鷹就是犯人的作法,實在令人匪夷所思,難道只要有人頂罪就行了嗎?真的愛兒子,就該努力找出真正的兇手,不是嗎?」好不容易通過了盤查,阿金進入屋子後,頻頻抱怨道。

  銀雪起身迎上前問道:「如何?有沒有什麼進展?」

  蕪名摸了一下她憔悴的小臉說:「你一定沒吃沒喝地在照顧他吧?瞧你這疲累的模樣。」

  「這算什麼?更痛苦的人是銀鷹。他不住地呻吟著,我想是高燒令他神智不清吧!以前他從不喊疼的,這回實在太過分了,我幫他擦身子時,他身上幾乎無處不是傷痕。」銀雪心疼地揪著小臉說。「那個黑白不分的巡撫,實在太可惡了。」

  「我去看看他。」蕪名點頭,他知道現在不是和銀鷹吃醋的時候。

  床上的人,正如銀雪所說的,從乾澀發紅的口中,不住地發出囈語般的呻吟,無法安穩入睡中。他伸手摸摸銀鷹的額頭,熱燙的溫度只有升高,絲毫沒有減退的跡象。

  看來,他目前也無法回答任何問題吧?今天恐怕是一無所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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