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兒一聽,心裡不禁一暖,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她從不知害羞為何物,只是這一刻,這氛圍……就是讓她莫名地發窘。
誓言呵,聽起來好美……
得到了她的允諾,他輕柔地解開她的衣帶,褪下那幾乎緊貼著她肌膚的布料,沉著氣,不妄動雜念地替她更衣。
悠兒只覺得身體莫名地火熱,她始終低垂螓首不敢瞧他。她不懂男女間的事,可這樣的感覺就是讓她覺得尷尬羞窘。
都怪他灌輸了她一些觀念,讓她漸漸有了「人類」的價值觀。更重要的是,他過於小心翼翼的態度,也帶動了她的緊張。
他幾乎是不敢過於仔細瞧她的,他怕她的美麗會讓他失了理智,會想不顧一切地就此要了她。
然而,她又太過單純與美好,聖潔得讓他淡忘了那份綺念。不知不覺中,他以膜拜的心情褪盡她的衣衫,溫柔地將乾淨衣裳披上,最後在她腰間繫下結……
「穿好了。」閻仲羿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再簡單不過的三個字。
「謝……謝謝。」她臉兒一片緋紅。
「過來取暖,免得著涼了。」他將她抱入懷裡,一同坐在火堆旁。
「仲羿……」她望著燃得劈啪作響的火堆,「你對其他人也是這麼好嗎?」
閻仲羿將下顎抵在她頂上,沉吟一會兒才道:「恐怕沒有。記憶中,我似乎不曾對人那麼好過。」語畢,他忍不住低聲笑著。
「那……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呢?」悠兒總有疑惑。
「為什麼?」他微微攬緊了她,「要聽實話嗎?」
「嗯!」她點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閻仲羿一笑,「就是想對你好。」
「那我該怎麼做呢?我也想對你好。」她抬起臉望著他。
「你不需要做什麼,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好了。」有她在身邊,他覺得心房一片寧靜美好,她著實不需要特別做些什麼。
他是個習慣將情緒藏在心裡的人,也一直堅強地承受著一切,因此她只要能陪伴在他身邊,讓他感到安心就足夠了。
「那怎麼可以?不公平。」她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
「哪需要什麼公不公平呢?我想對你好,也願意對你好,這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你心上有我,凡事會想到我、惦念著我,自然就會對我好不是嗎?」他輕聲說著。
「那……你覺得我對你好嗎?」她擔憂地覷著他的表情。
「很好啊!」他笑。
「怎麼會?」她驚呼著,「我什麼都沒做。」
「誰說的?」他握著她的手,擱到自己的胸口上,「可是我這裡感受到很多很多。」
「真的嗎?」她盯著他的胸口瞧,掌心可以感受到他心房有力的跳動,不確定且納悶地問著。
「真的。」他堅定地點頭,語氣不容置疑。
「那……你想去哪兒玩呢?你喜歡些什麼呢?」她迭聲問著。「你帶我來這兒,我真的好高興!那你呢?你想去哪裡?我也帶你去!」她一心想為他做些事。
「哪兒都不想去。」他笑著,又將她攬緊些,「在這兒就很好了,只要有你的地方,不管哪兒都好。」
她覺得很是感動,眼眶一酸,承諾道:「那我哪兒都不去,一直都跟在你身邊,你說好不好?」
「當然好!」他輕撫她的頰,「不過,若你想到哪兒去也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去。」
「嗯!」悠兒微笑頷首,以頰輕輕磨蹭他的掌心。
望著她甜美快樂的笑靨,他的心既溫暖又踏實。
直到一輪明月悄悄的攀上天邊,他們兩人仍緊緊相依地說著貼心話,直到夜更深了些,這才心滿意足地準備返回閻府。
卻沒想到,一場家庭風暴正悄悄成形,將一觸即發……
第七章
戌時,理應平靜安詳的閻府大廳,此刻卻燈火通明。
閻家大老爺閻復笙端坐主位,面上寒霜盡現,踞坐一旁的閻家大少閻伯襄一聲不吭,可他那雙眼卻不停地向大門外瞟著,似是等待著好戲上場,眼底有著期待與興奮的光芒。
閻仲羿帶著悠兒才進入家門,便覺情況有異。
「二少爺,老爺有請。」閻伯襄的跟班張仁謙守在前院,一見閻仲羿便迎上前說著,臉上雖是嚴肅的神情,卻隱約有絲快意。
「這麼晚了,爹還沒就寢?」閻仲羿蹙起了眉,利眼審視著張仁謙,想看出些許端倪。
張仁謙頭一垂,隱住眼神中的狡詐,「老爺早已等候多時,二少爺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閻仲羿怒上心頭,這張仁謙竟敢口出此言?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二少爺,您就別耽擱了,若是遲了,對您可是大大的不妙啊!」張仁謙的聲音幾乎滲出了笑意。
「我倒想看看會有多麼的不妙!但就憑你現在的態度,該擔憂的應該是你,而不是我!」閻仲羿立即拂袖而去。他決定先去見爹,隨後再來處置這目中無人的下人。
閻仲羿一走,張仁謙便拾起賊臉呸了一口,「我等著哪!二、少、爺!哼!」
隨著閻仲羿朝前走的悠兒正好回過頭來,瞧見張仁謙目露凶光的模樣,心裡一驚。
張仁謙才對上悠兒的視線,隨即漾出一抹淫邪的笑,嚇得悠兒心房一跳,趕忙回過身。
她不明白他的心思,只覺得他笑得讓她全身都不舒服。
「仲羿……」悠兒驚魂未定地喚著。
「嗯?」閻仲羿腳步未停,漫應著。
「他……他不是好人。」她憑本能地說。
「他從來就不是。」他怒氣未消地回答。
「我有點害怕……」她也不知自己因何害怕,但她就是覺得不舒坦。
閻仲羿握緊她的手,安撫道:「別怕,他無法傷害你的,只要有我在,他絕不能傷害你。」
「嗯……」悠兒垂下螓首,心裡仍是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