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知為何要在深夜見我。不過這樣也好,我正可以將你介紹給他。」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迎娶悠兒進門。
只是……爹會同意嗎?他早已知道答案,卻決定奮力一搏。
閻仲羿未鬆開緊握悠兒的手,這樣的他們才出現在閻府大廳,當堂端坐的閻復笙隨即拍桌立身而起,大喝道:「成何體統!」
「爹……」閻仲羿從未見過閻復笙對自己發如此大的脾氣,已心知不妙,卻不願鬆開手。
「你……」閻復笙遙指著閻仲羿的鼻尖,怒道:「枉我如此器重你,你竟也自甘墮落到如此地步!你的仁義道德到哪兒去了?若是季翔那無恥小子倒也罷了,沒想到連你也被煙花女子所惑!」
「爹,悠兒不是煙花女子……」
悠兒幾乎縮到閻仲羿身後去了,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閻復笙好嚇人。
「不是?你還想睜眼說瞎話?」閻復笙吼道:「她是從哪兒來的,伯襄已跟我說得一清二楚,你毋需狡辯!好一個『春花秋月閣』,竟有本事將你也魅惑住!」
「爹!」閻仲羿試著想說明。
「別叫我爹!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嗎?那麼多名門閨秀任你挑選,你卻偏要一個人盡可夫的花娘?你的廉恥心都被狗給吃了嗎?你若還認我是你的爹,就把她趕走,我當這事沒發生過!明日我馬上幫你迎娶李家、甘家與魏家千金!」閻復笙雖然生氣,可也沒忘記他向來最疼寵閻仲羿。
「我只要悠兒。」閻仲羿此話一出,閻復笙暴跳如雷。
「你根本完全被她迷惑了!她哪一點兒好?能給你什麼?李家擁有商隊,你娶了她,可以擴充我們商隊體系;甘家向來是我們商場上的勁敵,若迎娶甘家當家千金,我們的……」
「爹!」閻復笙的分析被閻仲羿打斷。
一連串的鼓掌聲突然自門口響起,閻季翔赫然出現在廳門外,臉上依然是那玩世不恭的神態。
「爹果然是一本初衷哪!」閻季翔邁人大廳,肆無忌憚地道:「當年,爹娶了三位妻子,不也都是因為她們能為您帶來更豐厚的財富、擴展您的事業版圖嗎?而今爹也想讓二哥步上您的後塵?」他笑了笑,「我真想替我們死去的娘親問您一句,您到底有沒有在乎過她們?您到底在不在乎您的兒子?您真的在意我們想要的是什麼嗎?還是財富就代表了一切,而現在您還嫌不夠,還想要更多?」
「你……」閻復笙沒料到閻季翔膽敢如此頂撞他,氣得七竅生煙,「我虧待你們了嗎?如果沒有我這樣費盡苦心,你們能過這樣的生活嗎?不知感恩的東西!」
「季翔……」閻仲羿面色陰沉,他不要弟弟在此刻模糊了焦點。
「二哥,你就讓我把話說完吧!」閻季翔望向閻仲羿,「難道,你也無話想說嗎?你就真的想接掌閻家的產業?就真要讓這些無聊的事情困住你的一生?而他……」閻季翔指向閻伯襄,「他處心積慮地排擠你我,就為了想搶奪閻家的主權,你何不乾脆就順了他的心意?人人都說有錢真好,但我只看到有錢的醜陋!爹,您真的想過二哥喜歡這一切嗎?他都是為了您才留下的,因為二哥是個頑固的傢伙,他認為該報答您的養育之恩。」
「很好,他還懂得感恩,而你呢?」閻復笙怒視著閻季翔,「你根本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是啊!我忘恩負義,但我捫心自問,我忘了什麼恩?負了什麼義呢?閻家能有今天的地位,我娘也出了一份力,而你並沒有善待她,還任由大娘欺負她,若不是我娘愛面子,不願回家哭訴,也不會就此委屈以終!」閻季翔眼眶微紅,激動地陳述著。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閻伯襄漲紅了臉吼著。
「我胡說八道?哦!我差點忘了,當年你也幫著你娘欺負我們,甚至誣賴我做了壞事。既然爹已經受你們影響,認定了我是個壞胚子,那我就名正言順地扮演我的角色,這樣豈不挺好的?畢竟,會和你爭奪家業的人就少了一個哪!」閻季翔冷冷一笑。
「夠了!」閻仲羿凜然望向閻復笙,「爹,我要悠兒,今生就只要她一個人,這一生我從未忤逆過您的意思,但這一次我決定爭取到底,如果爹不同意……」
「如果我不同意,你打算如何?」閻復笙迎著兒子的視線,「你知道我對你寄予厚望,三個兒子裡只有你成材,最適合繼承閻家的……」
「爹,季翔說得對,我一直都不想繼承您的衣缽,只是娘在世時總是告訴我,不要讓她、也不要讓您失望,我一直都背負著您們的期望,有時我真的很痛苦……」閻仲羿神情低落地說著。
「你痛苦?」閻復笙不可思議地瞪著愛子,「有多少人想要繼承我的位子,你竟然認為這很痛苦?你以為我不知道伯襄多麼覬覦這個位子嗎?但我很清楚他不是經商的材料,閻家如果交給他,就一定毀去大半,我苦心栽培你還不是為了……」
「爹!」閻仲羿痛苦地打斷閻復笙的話,「那就交給三弟吧!或許您不知道,三弟比我更適合,他只是將他的天賦隱藏起來罷了。」
「季翔?」閻復笙仰天大笑,「我會不清楚自己兒子的能耐嗎?他除了往『春花秋月閣』裡鑽,還能有什麼本事!」
「是嗎?」閻季翔嗤笑了聲,「您就是如此自負,不是嗎?您的失敗就在於您總是自以為是。」
「你!」閻復笙氣極了,他怒咆著,「這就是你身為人子的態度嗎?」
閻季翔聳了聳肩,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閻仲羿制止,「季翔,去做你想做的吧!二哥不會再攔阻你了。」
「二哥!」閻季翔驚喜地望著閻仲羿,「你想通了嗎?不再拿一些傳統禮教來約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