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害怕嗎?說不定我真是妖怪,哪一天就把你給……」
閻仲羿氣惱地吮住她的唇,微用力卻又不願傷她地吻著,直到她喘不過氣地捶他胸膛時,他才沉聲道:「永遠不許你說這種話。」
「仲羿……」她膩進他懷裡,心頭卻漸漸地懂得了「憂愁」是怎麼一回事兒。
過去的她哪曾想過這些個煩人的事呢?說她是一尾快活自在的小魚兒,還真是一點兒也不為過。
而今她成為了人,擁有人類的喜樂,自然也擁有了人類的悲苦。她開始認為,當個人一點也不好玩。
以前,她不曾在乎過其他「動物」的想法,而今人云亦云的,她發現自個兒的心也受到了影響。
當然,還有那名女子——閻仲羿口中所稱的「大嫂」所說的一番話,引發她心頭另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
「仲羿……」她斟酌著該如何啟齒。
「嗯?」
「她說她愛你……」才說出口,她就覺得心口泛起一陣酸澀,「那跟你說你愛我的意思是一樣的嗎?」
「這……」閻仲羿頓了下,「當然不一樣。」他對悠兒的情感是獨一無二的。
「你騙人,明明就是一樣的。」她瞠他一眼,沒好氣地咕噥著。
「就字義上而言或許是一樣的,但實質上的感受絕對大不相同。我愛你的那份心意,是誰都不可能和我一樣的。」他鏗鏘的語調讓她的心窩漾起溫暖。
「真的是這樣嗎……」嘴上雖是略微懷疑的疑問句,心坎裡卻是信服的,她膩進他懷裡微笑地說著。
「當然。她該愛的人是我大哥,不過,這是她和大哥之間的事,我不想過問。大哥向來待她極好,至少在人前是那麼一回事,而人後的情況,自不是我這個外人可以理解的,只是……」閻仲羿頓了下,才道:「大哥一直有心想再迎娶幾位妻子進門,這事始終在暗地裡進行著,也許大哥並不真的待她好吧!」
「她真可憐……」悠兒抬起小臉,眸中蓄滿同情。
「你怎知她可憐了?」閻仲羿啼笑皆非地瞅著她。
「當然可憐了!若我是她,一定會很傷心的,我才不要你娶別的女人。你是我一個人的。」悠兒霸道的語氣逗笑了閻仲羿。
「我心裡只有你,絕無意再娶任何女人。」他承諾地說完後,想起什麼似的笑了,緊擁著她又道:「你懂得嫉妒了,是嗎?」
「嫉妒?那是什麼?」她才不懂。
「嫉妒就是……」他思索著該如何讓她理解,「就是你只希望我屬於你,別人不可以分享我,或是介入我們之間,否則你會很傷心很痛苦。」
悠兒瞪大了眼,拚命點頭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隨即她噘起了唇,「方纔聽她說愛你,我的心就痛痛的。」
她如此單純而直接地表露心情,他的心登時飛上雲端,樂不可支。
原來不單單只是他深愛著她呵,她其實也如此在乎他呢!
「就別管她了吧!」他撫著她的頰,「她是我大嫂,我和她之間也就只能是這樣的身份,她若能將心思轉向大哥是再好不過了,若是不能,我也愛莫能助。我在乎的只是我和你,還有你肚裡的孩子,這才是我最牽掛、最愛的。」
「嗯!」她對他一笑,又道:「我覺得你大哥真壞,為什麼還想再娶別的女人呢?就和你爹一樣。」語末,她蹙起了眉。
「沒瓣法。」他隨即揚高語調逗著她,「其實有很多男人三妻四妾的呢!這可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什麼?」悠兒氣急敗壞地道:「壞人,都是壞人!」
「不,他們不是壞人。」他笑著搖頭。
「為什麼?他們明明就是壞人。」她堅持己見地抗議。
「他們不是壞人。」他含笑望定她的眼,「他們只是沒遇上唯一想珍愛一生的女人。」
悠兒失了神地望著他,感動得紅了眼眶,「你是說……你遇上了唯一想珍愛一生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就是我?」
「你說對了。」他憐愛地輕吻她的唇。
「我好愛你!」她動情地擁緊了他,迭聲嚷著,「我永遠都不要和你分開!我們……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
閻仲羿合起眼,緊抱著她。好半晌,他們就只是緊緊地擁住彼此,再無其他言語。
「仲羿……」她在他懷裡喃語,「為什麼是我呢?為什麼是你呢?為什麼你會愛我,而我會愛你呢?」
「好深奧的問題哪!」閻仲羿睜開眼,笑道:「我也想過這一點,為什麼偏偏是你和我呢?可是,一見著你,我就知道是你了。初識時的悸動很可能來自於你美麗的外貌,於是我試著抗拒那膚淺的誘惑,可與你相處後,我才覺得愛上你是毫無理由的,就只是愛上你而已……」
「真的沒有理由嗎?」她又問。
「當然。若真要找理由,還是可以羅列出一堆的,可那些終究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我的心的的確確為你而動。」他勾起她的小臉,望進她眼裡,「那你呢?為什麼愛我?」
「我……」她囁嚅著,「我也不知道。」
「嗯?」他笑。
「大概是因為你愛我,也對我很好吧!」她的笑靨有種憨厚的甜美
「就只是這樣?」他不滿地扁起了嘴。
「也不對。」悠兒困惑地搖了搖頭,「若是其他人待我好,我也不見得會愛上他們。哎呀!我也不知道了。」她索性賴皮地含混回答,小臉死命地鑽入他懷裡,在他胸前磨蹭著。
她的舉動讓他笑開了懷,「這個答案還好一些。」
「是嗎?」她傻傻地問著。
「是啊!」他輕快地說:「待我們好的人絕不會只有一個,但我們不可能因為他們待我們好就愛上他們,不是嗎?所以,要為愛找理由,有時是很無意義的。」